他还差人去云舒住过的山村里求证,可那村子早就消失了,什么证据都没有。
昨儿个修弥乔迁,岑营因着政事烦忧,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思,他让人送了坛与云舒成亲那时候酿下的酒,本着也是试探的心思。
今日在御书房,岑营碰巧,见到了燕帝那位姐姐的画像,一回家,又看到脸上疤痕淡去、露出本来面容的澹台修弥。
“武侯送来佳酿,我感激不尽,今日来还礼。”
修弥朝岑营拱手拜了拜,单手拎起一坛酒,朝岑营走过去,道:“这是我与内子成亲那一年的花雕酒,还望武侯饮得尽兴。”
“哦?安乐公成亲了?不知尊夫人现下何处?”岑营耐着性子问他,心中越发急躁,总感觉有些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他不该问这句话的,他想。
不该问的不问,揣着明白装糊涂,才能平平坦坦地走这仕途。
可话一出口,要再收回已来不及。
见他问这话,安乐公脸上的笑意更深,仿佛就在等他问:“七年前与内子失散了,现在才堪堪重逢,谁知道她却早已带着孩儿另嫁他人。”
鬓边垂下的白发被风一吹,袖袍飘飘然,整个人有了羽化登极的谪仙之姿。
偏生玲珑瞧不见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扯着岑营的衣袖,道:“阿爹,娘亲什么时候回来啊?她去寺庙都去了好多天了,舅父跟我说,他也很想娘亲了呢。”
岑营低头看见玲珑无辜的眼,又看向修弥面容上莫测的笑容,脑中一直紧紧绷着的弦,这下终于断了。
他手往左腰处伸,想要立马拔刀斩了这狂徒,却发现在进府那刻解下了佩刀。
“都给我滚开!”岑营大喝一声,一脚踢翻陈年的花雕酒,在四溢的酒香中大步流星地走向了内院。
玲珑被他吓得哭了出来,修弥便蹲下身,将小丫头拢进怀中,轻言细语地安慰。
“阿爹说我不是亲生的。舅父,要是阿爹不要我了怎么办?”她抽噎着问。
修弥拢了拢她额角碎发,道:“要是武侯不要你了,你来找舅父,往后舅父就是你的阿爹。”
听了这些话,岑营的脑子里嗡嗡地响。
进了书房,踢碎几个花瓶,仍是觉得不够解气,连忙招管家过来,说从今往后不许安乐公再进侯府,也不许夫人和小姐去隔壁。
修弥回了府,便吩咐门房,说什么时候瞧见武侯夫人回家了,立即通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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