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彻夜未归,夜寒如冰,冷意初透。独自站在荒凉的沙漠之上,望着孤月,泪雨凝噎,娘亲的忌日,思念如沙漠般不知其几远。颤抖之际,一袭狐裘自背后披上,父亲宽大的手掌微按在他的肩上,叹息了一声,轻声呵斥了一句。后来手上的戒尺印一日未消。
是从那日起吧,他笑着识破了父亲的伎俩,躲了过去,然后,那戒尺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手也再没有红肿过。再然后,父亲教他习武,陪伴读书,与其嬉闹,其乐融融。
博学笃志,切问近思,神闲气静,智深勇沉。**字是父亲亲手书写,一挥而就。挂在他的书房之中,他每日都会临摹一遍,细细品读,不知倦意。
……
一切就像是梦一场,过眼云烟。
眼泪再次盈满古月的眼眶,只是已经没有气力流淌而出了。他一动不动的斜坐那儿,脑海中,那些画面滚滚而去,如东逝水。思绪飘散,而神志竟也不知不觉间跟着慢慢涣散,渐虚渐无。
突然,毫无征兆的,古月面色一怔,继而双手紧捂着头,痛意陡生,不觉惊呼出来。又是那一阵针扎似的的疼痛,比之先前更烈。连整个身子都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与此同时,古月的双眸青黑色的光芒瞬间闪现,隐约带着丝丝贪婪之意。蓦地,一声冷笑突起,瞬间寒彻了整个哀剑堂。
须臾,古月站立起来,眼中青黑色的光芒已经消逝,一丝狰狞之色挂在他的嘴角,不曾消失。他渐转身去,仰头望着挂在墙上的那副万剑冢图,漠然不语。
那万剑冢图此刻如一副久远的画卷般,残破不全,意境全失,杀伐之意早已消失殆尽。乍看上去,工笔细腻,跃然纸上。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只有左下方残缺的一角吸引了古月的目光。
“哼,原来如此。倒是枉费了天羽那老道的一番苦心。”古月竟然冷哼了一声,带着一丝狡黠之色言道。
这时,古月的双眼复又青黑色光芒闪现,恨意森森,凝视着前方的万剑冢图,光芒闪烁不定,仿佛有着深仇大恨似的。
“五弟,七弟,想不到我们还有破阵而出的今日。”古月的腔调古怪,清脆的嗓音中透着些许沧桑,双眸光华涌动。
“虽然这具躯体平凡无奇,但也无妨。如今我元神孱弱不堪,只要我等静养生息,日后自然会夺舍重生,那样,我们九兄弟就又可以行走于这天地之间了。”古月复又开口言道,眼中青黑色的光芒闪烁不定。
“二哥,昨日要不是这古怪的琉璃珠阻挠,如今我等九兄弟还需受这份罪吗?”古月抬手拨袖,望着那串黯淡无光的琉璃珠,低声言道。
“咦?这琉璃珠也不知是何来历,居然能自辨仙魔之气,而且还有缚神锁魄,净灭元神之威能。”
古月欲伸左手摸向那琉璃珠,却是顿在半空中。而琉璃珠早已金色光华闪现,六字大明咒渐渐现出,气象森严。
古月踟躇了片刻,捋起衣袖盖住那琉璃珠,轻叹道:“五弟,七弟,今后你二人只需深藏识海,安心恢复,其余的事情我自会处理。”
可就在这时,古月突然尖叫起来,一声“二哥,你……”还未说完,只听他又改口自言:“五弟,七弟,虽然吞噬了你们的元神,但莫要责怪二哥,为了那个人,我必须尽早回复真身,别无选择。哎……”
渐渐地,古月双眸中,青黑色光芒消褪而逝,周身寒意退潮般散去,只剩下那幅万剑冢图摇摇欲坠,残破不堪。
然,片刻之后,古月清澈的星眸重现,脑海澄明,竟似是不记得发生何事?只觉得疼痛欲裂之感不再,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却是望着眼前的万剑冢图,发起呆来。
在欲而无欲,居尘不染尘。
那副松散的禅联被古月诺诺的默道。突然,寒风乍起,穿过前堂,掠过画图,竟是吹离了万剑冢图两侧的禅联,烛光摇曳不定,忽明忽暗,让古月的身影更加的孤独而无助。
古月眼见禅联落地,转头复望万剑冢图,却是看见那两侧禅联所在之处,竟是有数个隽秀的文字显现。古月从左往右字字念道。
“都天临,六道绝。神返虚,万剑冢。”
古月又是念叨了几遍,仍然不解其意,遂作罢。神色转暗,重新坐于木椅上,若有所思。
大漠。
“哎哟,冻死我了,这是什么鬼地方呀?”一位中年人正坐在篝火旁,双手不停的火前晃动,面目明暗不定,有些看不清楚。只有浑厚略微沙哑的嗓音渐远渐无。
“都怪那个算命的,说什么这大漠里有奇花异草,也不知我怎么就相信了,哎……”中年人身躯又是颤抖了下,忙又靠近篝火近些,叹气言道。
“千万别让我在碰见他,要不然,我定要让他生不能,死不得。”一丝狠色浮现在中年人的嘴角,火苗在他眸中闪耀,却是没有任何杀伐之意。
翌日清晨。
古月自梦中醒来,眼睛依然红肿,泪痕依旧,面色渐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