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剑庄,前堂。。26dd
深黑色的牌匾上,雕刻着三个红色大字——哀剑堂。字体遒劲有力,笔走龙蛇,气派非凡。
往里,六根红色的柱子分立两列,每根柱子的前面摆放着一桌两椅,俱是红木制成,被漆成了亮黑色,坚固又冷意森森。
中堂之上悬挂着一副万剑冢画卷,杀意凛然,仿佛要跃然卷上,当真是大手笔。画卷的两侧则是题有龙飞凤舞的狂草——在欲而无欲,居尘不染尘。
想不到如此肃杀的画卷旁竟然配上这样一幅禅联,当真是奇怪的很,也不知是何用意。
在画卷的下方同样是一桌两椅,只是颜色换成了深红色而已。
中年人辅一坐下,震动也随之结束。整个剑庄倒是没怎么被大漠中的沙石所染,只有些许的灰尘自空中缓缓落下而已。
当然,究其原因,自然是拜这方圆数十里的绿洲所赐。
从空中俯瞰下去,这剑庄宛如绿色碗中的饭团,被团团的围住在里面,大漠对剑庄的影响自然被减弱不少。而且绿洲还为剑庄里生活的人们提供了必不可少的一切,这也是庄主把剑庄设在这里的缘由之一。
只是刚才的震动确实是太大,蹊跷的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会是什么东西落在这茫茫的大漠之中呢?”
“也许是我太想当然了。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发生。现在也只能等向宋,向云两人调查完回来才能知晓了。希望不是麻烦。”
中年人端坐在深红色的木椅上,心里又自嘲的想道。
这时,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丫鬟正碎步从正门进来,手中端着刚刚沏好的茶。丫鬟倒好茶后,又默默的走了出去,刚刚庄主威严的身影在脑海中还未散去呢,心中自是还有些畏惧,以至于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其他的下人们也像刚刚那位丫鬟一样,小心翼翼的各回各地,各忙各的去了,整个剑庄又恢复了往昔,一切都照常运作着。
而此时的中年人竟是坐不住,刚坐下去便又起身,继而在屋中踱来踱去,反反复复,脸上的表情除了严肃又该怎么去形容呢。
观其貌,似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问题,又似乎是在担心什么,眉宇间的褶皱总是那么多,毕竟关乎着剑庄的生死存亡,他可不想背负那样的罪名。
这时,一声童音响起,带着一丝哭腔。灰白色华袍的中年人自听见童音起,眉头松了一松,舒展了一下神情,换了一副面孔,重又端坐在椅子上,目见着一个白衣少年有点踉跄的小跑着进来,不是古月又是何人?
“爹,爹,孩儿好怕。”古月拽着中年人的衣襟,边说边抹着眼泪。
“古月,男儿有泪不轻弹,我古向之的儿子更应该如此。来来来,先把眼泪擦干。”中年人用自己的袖口擦拭着古月的眼睛,满眼的慈爱。
此中年人正是这大漠剑庄的庄主--古向之,大胤皇朝的五大炼兵师之一。此人为人忠厚,无欲无求,除了对炼器的那份执着。
一眼观去,古向之的面目倒也和善,一小撮山羊胡更是显得干练老道,只是最近有些苍老起来。当然,他严肃起来同样令人不寒而栗。
古向之望着古月,心头便生出一丝无奈,他怎么也没想到,仅仅一年时光,已经入了青冥宗门墙的儿子居然又回来了。也许再也没有这样的机缘了。
时至今日,距古月从青冥宗回剑庄已半年有余,时光荏苒,别后一年重回剑庄,古月虽不解何为重逢之感,心里却是欢喜的紧。
虽然古月跟随未央真人修道差不多已有一年,研习了基础的入门道法,全都是经义之类,与道法毫无相干,但终究也算是入了道门,窥得了大道之径。至于能否修成正果,还得看个人的资质与机缘。
可惜的是,未央真人早就明确的告诉过古月,以他的资质,能够进阶破虚期已是大幸,想要再进一步,除非有莫大的机缘,否则也只是纸上谈兵,空想而已。但是,机缘之事谁又能说的清呢。
所幸,古月少年心性,倒也看得开,又自小受父亲的熏陶,无欲便无求。如此这般,一年多下来,各类道义倒是学了不少,对于大道一途的参悟,虽不及青冥宗的得道真人,但也总算是自己的一份理解,感悟颇深。
后来,古月知长生无望,不如早些回家去陪伴父亲。于是,他禀明了情况,作别了未央真人以及各位师兄弟,于数月前回到了大漠剑庄。
此时,被擦干泪痕的古月看上去甚为眉清目秀,白净的皮肤,消瘦的身体,只有那双黑眸炯炯有神,即使被泪水淹过,还是那么明亮。
“爹,刚刚天上飞过去的是什么东西?轰隆隆的。”古月眨巴着眼睛坐上了中年人的膝盖,摸着那一小撮山羊胡子问道。
等古向之方要回答的时候,管家突然进来禀报道:“庄主,黄飞虎黄将军求见。不过,珑梦姑娘好像受了些惊吓,黄将军说等安置好了便马上过来,请庄主务必等上一等。”
古向之闻言,略微犹豫了一下,继而摇了摇头,随即露出无奈的笑容。回道:“去转告黄将军,老夫会一直在哀剑堂等他。”
管家似是明白了什么,便微微一笑领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