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苏靖知道这个时候这种举动。顶多是杯水变成碗水,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但还是点头应声,不想让她跟着自己难过。
因为是逃难,所以谁也没有心情说闲话。一路上格外沉寂,不时的有饿醒地小孩儿哭啼上一两声,但没有人因此停下脚步。薛黎也知道这个时候,尽快进城才是解决所有问题的根本方法,所以也一言不发,只是将走不动的小孩儿都抱上车子,自己下车一起行走。
在大家的共同的努力下,终于在太阳落山前看到了那高耸的城墙。
“到了到了,”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笑容。身边其它赶路的人也发出了类似的欢呼,所有人都加足了马力,甚至有些人跑了起来。
“不对,情况有些不对。”薛黎本来也是面带着笑容,但是走着走着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儿,为何前面的人会这么多。按理来说所有人都急切地盼望着进城。那城门口滞留地人应该很少才对,怎么这里会有很压压的一片。挡的都看不到人群了?
苏靖也察觉到这点不对劲,对一起来的陈氏族人说道“你们先别往前挤,容易生事端。我们找个地方呆下来,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说完驾车到一处较少人拥挤地地方安顿大家歇下来,自己才挤往城门的地方探听消息。苏靖这一去,等到了晚上才气冲冲的回来,面上有忍不住地怒气,只骂着昏官误事。薛黎出声询问,才知道原来这些天涌入的流民越来越多,官府无力接待,怕因为民众不满而生事端,便不顾朝廷号令,硬生生地原本的流民驱逐出城,新来地流民更是被堵到了城门口,现在正是一片骂声呢。
陈氏族人听到这消息仿佛天塌下来了般。他们一路赶来,干粮本就不多,都指望着赈济的粮食救命,没想到迎头一面凉水泼的,坐在车上的老族长更是两眼一睁的给晕了过去。
“昏官!”薛黎骂着,有那么多处置流民的办法,他偏偏选了最差的一种。先不说要枉死多少人的话,只看现在外面这般群情激愤,只怕闹起来出的乱子更大。
“你说这里大概有多少人??”薛黎站在车上看着地下地人山人海问道,苏靖跳上去跟她站在一起,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少说也有万把人,若是多等几天,只怕人会更多。”
“那城里有多少守军?”薛黎问道。
“顶多不过千余人,你问这做什么?”苏靖侧着脸望了薛黎一眼,看着她眼中的忧色,有所顿悟,“难道你是担心发生暴动?”
薛黎点点头,“可能官府也想到了这一点,才把人堵在外面的。但是仔细想想,城里虽有高墙防守,可民怨不可违,一两千成不了事,但过万人的话就不可小觑了。若是多几时日,有上三四万人,只怕这城外的怒气就要变成一锅沸水了。唉,民怨只疏不能堵,他们这般行事,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
“手无寸铁但数量庞大地平民,装备精良但人数过少地军队,万一争斗起来,哪儿边儿死的人都不会少。如果真地让流民攻破了城门,那可是造反的大罪,朝廷必定会派军镇压,到时候无论怎么样,死的人只会只多不少。”苏靖毕竟是在军队里呆过的,一下子想到这个方面去了,越想越怕,再看看地下沸腾的人群,似乎血流成河的场景就不远了。
薛黎见他越说越可怕,拉了他一下,让他从那种臆想中清醒过来“也许事情并没有坏到那个地步,你别自己吓自己。农人向来朴实单纯,只要还有一丝活下去的可能,就不会暴动。”
苏靖点点头,“可能是我过虑了,我们先下去吧。”说完抱着薛黎跳下车去,不让她看到自己的忧虑。
事情的结果也许比自己所想的更加可怕,随着流民越聚越多,当第一批因饥饿而死的人出现时,那种恐慌必定向瘟疫般的传遍每一个角落,这个时候只要有任何一点小小的煽动,这数万流民就会化作大潮扑向城里,在这种愤怒面前,再厚的城墙也将会被冲破
第十九章 应该怎么办?
“哇,我抓到了一条。”
“快点快点,那边赶快拿盆子来。”
“这里这里……哈哈,今晚又能吃饱了。”
小小的山坳里,一片笑语,被滞留门外已经两天,人总不能坐着等死,所以都纷纷出动在周围的山里河里四处抓能吃的东西。薛黎他们这会儿正在河里抓泥鳅。这里的淤泥颇深,一翻折腾下来竟也斩获不少,一时人人面上都有喜色,暂时忘记了面临的窘境。
“苏靖,你们想的法子可真好,没想到这被人翻过一遍的河里还有能吃的东西,还有你们说的那些蛇啊鼠啊,以前都不敢吃,这个时候发现味道竟然也不错。”当初拦车子的那个汉子站在水里夸奖道,他叫陈倪,是那个老头子的孙子,也是那一堆人的领头的。本来到了城门前苏靖和薛黎打算跟他们分开,但是被他挽留住了。他解释道这外面鱼龙混杂的,你们两个小夫妻俩势单力薄容易受到欺负,不如大家结伴而行有个照顾。
话还没落音,果然有人看到苏靖薛黎只有两个人,想以多欺少的抢粮食。没等他们动手,陈氏的族人便呼啦啦的站了出来,来人看到他们一副不是善茬的样子,先胆怯的溜走了。此事完了,两人也便跟着陈氏的族人一起找了块地当驻地一起等待城门开放的日子。
所有人带的粮食都不多,于是便开始了四处找寻食物的过程,顿时周围山山水水。花草树木,飞禽走兽便都遭了殃,能吃地东西都被人挖走了。
苏靖听到夸奖,不但没有露出喜色,反而有了几分忧虑,看着周围没有人,低声对陈倪说“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陈倪也不是笨人,苏靖这么一说,他脸上的笑容也僵了,看看四周。抓着苏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才小声说道“你说的我也知道,可这会儿谁也变不出粮食,能怎么样啊!也就拖一天是一天了吧。说到这个,你知不知道,这几天私底下悄悄地流传着一些话。”
“什么话?”
“有人说这次大旱是天道不公,上天震怒将下的惩罚,还说朝廷不会管我们这些灾民的死活,我们再等也是无益。还有人号召说我们这在城门外是等死,打进城去抢粮食也是死,左右是个死字。不如我们打进城里去,杀了狗官开仓抢粮,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苏靖听着这话,虽然难听但心里觉得颇为有理。这天上不下雨不是上天的震怒是什么?现在大伙儿生死未卜的耗在这儿,的确是那个狗官的错,不过想到那些杀人抢东西地话,苏靖还是本能的反对,皱着眉头问道“那你怎么想的。”
“怎么想。我能怎么想。他们想要抢粮,这可是死罪啊,我虽然想要粮但也没答应。我听着说响应的人还挺多的。我的好兄弟,你说怎么办?我跟你说这话就是想让你帮我拿个主意,人家到时候再来问的时候,我要怎么答呢?我是慌的很,也不敢跟家里的人商量。”陈倪苦着脸说道“你说老天怎么这么不长眼,我们陈家几代人都是老老实实种田的良民,奉公守法连公家地一跟鸡毛都没偷过。这这会儿竟然被逼着要做这个事了!”陈倪苦巴巴的说道“我是不敢答应,答应了就是杀头的死罪,可不答应到时候没东西吃可怎么得了。”
“依我看来,陈大哥你就随大流就好了,不答应也不拒绝,含含糊糊的先支吾过去。剩下地大家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突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两人回头一惊,回头一看是薛黎。才把心收到了肚子里。
“大妹子,你可吓死俺们了”陈倪抱怨道,薛黎放下手中的篮子走过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