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藩认命的一笑:“一共五处,钥匙都在这里,我陪陆大人去清点吧。”
五处仓库,共藏黄金一万两,白银三十万两。这个数目很大,但
对于严世藩来说,却并不致命。
别人贪污这个数目的一半都会死,他却不会,这就是严嵩儿子的特权。
他身上的任何一个罪过,都比贪污这些钱的要大。要靠贪污之罪来弄死他,至少得比这个数目翻三番才有可能。
真正值钱的东西,很多都在严府之外,只要严嵩不倒,严世藩在各地的生意和银库,就不会暴露。
陆炳特意把萧风叫过来一起看看,萧风看着这些金银,只是笑笑。
“严世藩,这些女子都是你的人,你好意思让我出钱给她们当遣散费吗?”
严世藩看着萧风:“我的钱都在这里了,你要拿就拿,只要陆大人没意见就行。”
萧风摇摇头:“陆大人已经登记造册的金银,我才不拿。陆大人是谦谦君子,不会搜身。
我却是个没有格调的小人,我觉得你身上有银票,想搜搜你身上,不知你有没有意见?”
严世藩大怒,瞪着萧风,萧风微笑相对,目光却冰冷如刀。
陆炳将脸扭到一边,认真地检查自己已经登记的金银,就好像里面能扒拉出新东西来一样。
严世藩咬咬牙:“你要多少?”
萧风伸出一根手指,严世藩松了口气:“一万两?没问题,我让人去向父亲借来……”
萧风摇摇头:“十万两,这么多女子,要活下半辈子,十万两能够就不错了。”
陆炳还是在认真地检查那堆金银,就像忽然变聋了一样,对这些都毫不关心。
严世藩看看陆炳,看看萧风,最后咬咬牙:“我身上没有,你等一会儿!”
严世藩推着小车走了,陆炳这才抬头,饶有兴趣的看着萧风。
“你就笃定他会给钱?他要是一口咬定没有了怎么办?银票那东西,藏起来也不难。”
萧风淡淡一笑道:“银票好藏,可是能兑大额银票的票号,大明就那么几家,以锦衣卫的手段,监控几家票号有什么难的。
所以银票其实并不是特别可靠的东西。如果他敢把所有银子都变成银票,家里也就不会留下这些金银了。”
陆炳叹口气:“所以你跟严世藩要钱,就是要告诉我,你知道严世藩隐藏了很多财富。
如果他不给你,你就会上奏万岁,让锦衣卫监控各家银号,以此掐断严世藩的资金来源。”
萧风点点头:“到时你就会陷入两难。万岁的旨意,你不能公然违抗,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得做。
但若是严世藩发现锦衣卫在监控各家票号,就会认为你是在落井下石,搞不好就会鱼死网破。”
陆炳苦笑道:“所以你其实就是为了拉我下水,对吗?”
萧风的笑容里也有些苦涩:“没办法,这次我做了这么多准备,仍不能一击致命,除了欧阳氏自尽的变数,还有很多原因。
而陆大人你,就是原因之一。你从一开始,就不想把严家逼到绝路,因为严家的绝路上,也有你的脚印。”
陆炳看着萧风,眼神极其复
杂,表情和口气却很平淡。
“万岁对严嵩的感情和依赖,比你想象的还要重。
我这一辈子,凡事顺势而为,从不主动害人,除非别人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