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想到快意之时再不能叼根儿烟了,姚老板愁得直叹气。
她挽着迟铁的胳膊指了指地里那一方已然升起灶火,热闹又嘈杂的野炊活动区域,他了然地往那头走。
姚海棠感慨,“现在我突然发现,就算我思想再自由,做母亲也是注定要被束缚的。”
“反正从前肆无忌惮的事儿,现在都成了有所顾忌。”
迟铁耷拉着坚硬眼睫,沉默又专注地听她碎碎念。
他没接话儿,因为知道她一定会有但是。
果不其然,姚海棠才刚愁云满面、委屈巴巴儿地连连叹气,却又很快咧嘴笑得明艳。
她仰头看着夕阳西下,冬日落日时分灰得更重的天际,
挑眉道:“但那又怎样呢,我们原本就都是算不清、扯不开的。”
“幸福和爱都是丝丝缕缕粘在一起的,就像王忠汉总说咱俩黏黏糊糊儿的,分不开,恨不能到哪儿都在一起。”
“这就是幸福的代价,甜蜜的束缚。”
姚海棠眨眨眼,扬起白生生的脸儿看向迟铁。
她双颊和挺翘的鼻尖被冬风刮得略微泛起红意,风情万种的眼眸亮得惊人,“迟铁,我好像突然明白了——”
“明白你为什么说,只有你把你自己捆在我身边的时候,”
“你才会真正感到自由。”
她笑着落下泪,终于勇敢而彻底地正视曾经的自己。
笃定般地说:“从前,我也谈不上是自由,”
“我只是在乐观地跟孤独相处。”
姚海棠踮脚儿,扑烁着眼睫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泪儿,高高地抬手要他抱,“可不喜欢孤独又不丢人,又不是可耻的。”
“我一点都不喜欢孤独,”
迟铁深眸浓到发黑,炙热又深切地张开双臂回应她的示弱。
却又哑嗓低笑,俯首去蹭她微凉的鼻尖,“巧了么这不是。”
“咱俩连不喜欢的东西都能这么一样呢。”
“啊。”姚海棠吸吸鼻子,说:“那我再说点儿我喜欢的,”
“我喜欢性感火辣的人夫往后天天在家给我洗衣服做饭、看孩子。”
“你看咱俩喜欢的一不一样。”
迟铁从来不曾被冬风刮红过的眼尾逐渐烧起,他嘶哑着嗓子又笑了老半天,才道:“这就正好儿相反了。”
“我就盼着能在家洗衣服做饭看娃呢。”
“姚老板不说下辈子想跟我性别调个儿么?别下辈子了,这辈子先把分工调过来试试。”
“提前熟悉熟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