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酒杯,龚政也笑了笑,似笑非笑地对着坐在何清远身旁的下属嘱咐道:
“小菲啊,我们何总伤病还未痊愈,要注意多多照顾我们何总啊。”
女生明显是不太适应这种觥筹交错的场合,她红着耳朵点点头,听着行长把话说完,又低下头看着面前干干净净的盘子。
何清远听到这里连忙摆了摆手:
“龚行长您客气了,没多大事。”
何清远看着那位女生,估摸着也就二十多岁,应该是刚毕业实习的吧?也不知道是分区支行是人手真的太少,还是女生稀缺的缘故,竟然把实习生弄过来陪酒。
菜都不敢夹,还要被委托照顾他人的重任。
何清远虽然看不惯,不过他也没说什么。
年轻人打拼社会都不容易啊,看着圆桌尽头的那几位老哥端着酒杯侃侃而谈,或许二十多年前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他们也曾是个不善言辞的瘦弱小伙子。
这就是社会,人格外向蓬松的催化剂。
何清远想到这里,他揉了揉眼眶,这顿饭,已经吃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贷款的事愣是只字未提。
额,倒也不是没有提及,只不过他们中有位装湖涂的高手,每次话题拐到这,总能被一百八十度的漂移给推开。
高手,都是高手。
转眼间,桌上的大鱼大肉已过大半,何清远在心里又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圆桌上的转盘也随之一停。
实在看不下去了,何清远一脸随意地拾起公快,给一旁这位腼腆姐们夹了一整条的清蒸笋壳鱼。
酒桌上的空气似乎随之一凝,那女生也是一愣,随即小声地说:
“谢谢何总。”
“没事,不用谢,今天你们行长请客,多吃点。”
何清远放下公用快子,咧了咧嘴,笑道。
事到如今,何清远又怎么不明白他们的意思呢,看来今天又属于是白跑一趟,贷款无望。
所以何清远蔫坏蔫坏的,也是借题发挥,直接点了龚行长一下。
平a。
龚行长当然听明白何清远的意思了,都聪明着呢,社会老油条了,当即接茬道:
“呵呵,何总就是喜欢开玩笑。”
谈笑间,酒席已经接近尾声。
随着众人陆陆续续地走出包厢,转眼间,只剩下何清远和龚政他们两人。
这次何清远也是直接开门见山,对他提出问题。
只见龚政端坐在座位上,面色微红,眼神低垂地对他摆了摆手,随即用着认真的语气说道:
“何总,我知道,先前区里承诺会帮助你们解决部分启动资金问题,但是恐怕这次我们真的是爱莫能助。”
“何总,我们今天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以下内容我对您是绝对不带一点隐瞒的,这次贷款的事,既不是资质问题,也不是政策问题,而是一个流程问题。”
“我知道京帆地产实力雄厚,肯定不会差十几个亿的钱,但是我得跟您明说,现在无论是京帆地产,甚至是京帆集团来了,对于目前用这片土地贷款的事情,都做不下来。”
“我们年初的时候也刚刚实行了银行业新规,从法律角度看,目前没有处理的烂尾楼地块仍然属于是不良资产的范畴,只要这个标记存在一天,你们承接的任何债务纠纷存在一天,现在这个审核,即使递交到我们总部,也不可能会被批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