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没事,我刚才电话跟叔叔说了,到时候他去接你。”
见顾盼情绪稳定了些,何清远坐在一旁的沙发椅上,不紧不慢地拾起了小食盘上的瓜子,慢悠悠地磕了起来。
“我还是不放心,要不我把票让给你吧。”
顾盼抱着纸水杯,转头看着何清远的眼睛一脸诚恳地说。
“别闹了姐,现在一票难求都来不及,你前脚退票后脚都登不上车了。”
“那我就留下来陪你。”
顾盼放下水杯,做势要站起来。
嗨害嗨,这个大庆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嘛。心是这样想的,但是还是何清远连忙起身,拦住她。
“得得得了,我的亲姐啊,你别闹了。”
何清远赶忙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在沙发椅上,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眼睛,对方的眼眸里又泛起了一层模糊的水光,何清远见状,手上的力度慢慢放松了些。
“你这是做啥啊,你上海堡垒看多了吧你,你以为外星人登陆西京城,留下的人会被做成肉夹馍么?”
嘴上是这样说的,何清远还是慢悠悠地把瓜子仁放到嘴里,然后顺手抚摸着她的栗色头发,像是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顾盼被何清远的动作弄的一懵,然后才有些呆滞的缓过神,只听何清远的声音懒懒散散,又带着空灵。或许是何清远的镇定感染了她,她认真的听着他的话,安稳的坐着。
“没事,之前又不是没有这种情况,到时候等控制住就没事了。”
“现在人多是因为临近年关,大家都不想被疫情管控给隔离在这。”
“没事,多说一个礼拜就o…”
“k…了……”只见顾盼突然伸出胳膊,就这样把何清远拦腰抱住,一下子把何清远给整失语了。
“你别这样,我紧张……”
感觉到顾盼把头深深地埋在自己的怀里,何清远突然有点手足无措不自然。
这次换他懵了。
都哥们,不至于不至于……
何清远心想着,又感觉肚皮上传来一阵抽泣声,顾盼死死地抱着何清远的腰,把头深深地埋在他的羽绒服里,尽管隔着软绵绵的衣物,何清远仍然能感觉到少女婆娑的泪眼。
“呜呜…”
“你别动…唔…让我待一会。”
何清远心想,你这手劲,我挣脱也挣脱不开啊,于是他干脆把最后一个瓜子仁咽下,腾出双手又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像是对小朋友的一种安慰。
候车厅沙发对面坐着的另一位老哥看出了何清远的尴尬和手足无措,简单的对视,他对着何清远点头示意,一副过来人的“我都懂”的眼神加以鼓励。
何清远心说,你懂个锤子,我们是纯洁的友谊。但是他还是感觉到心底一阵又一阵的难过就像激流滑过,就像怀里的人一般难过。
顾盼是她姥姥从小带大的,而她的姥姥却永远留在了疫情元年那个冬夜,她因为疫情管控甚至都没有见到最后一面。
这是顾盼永远的痛。
这也是最直接的原因,让那一年高考的顾盼发挥失常。
没有人喜欢疫情。
从来都没有。
……
“淦!你别拿我羽绒服擦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