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和子只看了一眼,便将药箱里的东西给一一摆了出来,待须发斑白的老太医把完脉,自个儿方才麻利的上前诊脉。
君言一言不发的盯着床上的人,手心里早已经的冷汗淋淋,恨不得自己以身替之。
忽然间,觉着若是没有自个儿,想来便是日子无趣些,她总是平平安安,不用日常提心吊胆,牵肠挂肚,更不会似如今这模样。
君言忽然似被抽掉了脊骨似的,整个人便塌了下来,没有一点儿战场上的神气。
许和子与须发斑白的老太医低声商量了下,却也不打搅那活阎王,自药箱中取了药,便径直喂进了床上躺着的周灵素的嘴里。
看了一眼,呆愣愣的君言,却也没有说话,给方才从外面进来的碧梨低声交代了几句,拎着药箱,便出了房门。
那活阎王他们却也招惹不起,索性,他们却也不用招惹,只要那床上之人无事,便无事。
幸而,周灵素的身体素来康健,便是因着那事的缘故,经过许和子同须发斑白的老太医的调理,早已经无碍。
如今,便是如此却也尚好,便是眼下这模样,却也是因着惊吓的缘故,方才是。
至于,究竟发生了何事,却也不是他们两个太医该管的,他们要做的只是早日将君二少爷身上的毒给解了,保着这将军夫人平安诞下麟儿便可。
他们啊,只是太医而已,两个身份特殊,又被漠视的太医罢了。
君言定定的盯着床上之人,生怕一眨眼,人便没了,却是连有人进来都未曾察觉到。
君孟从外面似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便瞧见周灵素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当即,“哇”的一声便大哭了起来,
“嗝,哥,阿素是不是死了。”
听见死字的君言一下子目光凌厉的瞪了过去,似择人而噬的猛兽,若不是,是君孟,只怕那拳头,却已经挥了出去。
便是如此,君言却也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君孟,便复又死死地盯着床上之人,便是连眼角的余光,却也未曾丢给君孟一丁点。
别说君言,便是连素来隐忍的碧梨,却也忍不住对君孟怒目而视。
只是,自己将军如今这模样,只怕自家夫人不醒,他却也……,碧梨将方才从热水里淋湿的帕子递给君言。
便忍着心中的不喜,上前将君孟给拉了离去,免得他吵着床上之人,又怕稚子心性的君孟闹将了起来,便连忙又哄又骗的将人给带了出去,
“二爷乖,夫人没事,夫人不会,莫要提那个字,夫人不会有事的,太医说,夫人需要安静,我们去外面让夫人好好的休息。”
“阿素真的没事?”君孟皱着眉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周灵素,只是却也随从的随着碧梨朝外面走去,
“没事,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的,定不会有事的,”
声音渐渐的大了起来,只不知是说与谁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