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发斑白的老太医越发的专注手中的活儿,他却是觉着有些事,当年轻人来的好。
他啊,不过是一个闲人,一个太医院里从不出诊,俸禄照发,可有可无,却又不得脱身的闲人,便是如今赶鸭子上架却也,却也……,或许,或许,命该如此,命该如此。
许和子只看了一眼须发斑白的老太医一眼,便已知晓其意。这太医院里,二人到是有几分同病相怜,皆是格格不入,皆与同僚无所交集。
只这须发斑白的老太医究竟是何样子,许和子却是不知,京中之时,太医院里他几乎未曾听见过此人说过话,若不是他却也隔离于众人,想来却也未曾会注意到他。
便是如今,二人朝夕相处,却也鲜少有说话的时候,只默得紧了,方才会言说一二,只却也说得似是而非,不知真假。
许和子敛了面上的凉薄,多了几分如沐春风,“碧梨姑娘,我们在一号药房,进来便可。”
不说面上的神色如沐春风,便是沉稳的声音却也带了些春风化雨的味道,叫人听着便觉着悦耳。
须发斑白的老太医,脾了许和子一眼,“狐狸,总是狡猾的紧。”
随手扔了一本册子给许和子,却也不多说,拿了他捣好的药便起身离去。
碧梨进屋时,便瞧着那年轻的太医神情温和的在熬着药,瞧着便似那河岸姿容清雅又平易近人的垂垂杨柳,叫人好生平静。
至于起身离去的须发斑白的老太医,因着素来性情古怪,日子长了,碧梨却也不觉着有何不对,只到底却对着这性情古怪的老太医多了几分的怯意。
故而碧梨只将眼睛放在了,这个性情极好的年轻太医,
“许太医,我家夫人,当真无事?”碧梨的声音低低的,多了几分颤意。
许和子指了指旁边的矮凳,“无事,自是不会有事,这药还要一会儿,先做着吧。”
碧梨想了下,却也没有推辞,故而便乖巧的坐了下来,
“许太医,可有什么要注意的,夫人怎地还未醒来?将军的模样,瞧着却也不对劲,可也要吃吃药?”
虽是坐了下来,只因着心中有事,却是一刻也静不下心来,素来寡言的嘴巴里,一句接一句,似是这样,方才能安心些。
许和子神情未变,手中的蒲扇渐渐的加了些力,
“需注意的,先时在院中便与你了,可好记得?”
碧梨连忙点了点头,她本就是及心细的人,况还是关乎她家夫人的事。
碧梨记得许和子却也不觉着意外,“记得便好,将军夫人眼下这般到是比醒来少受些罪,至于君将军心病还需心药医,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