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不知为何承平帝素来威严的声音多了几分疲倦,武龄安面上不显,心下却是有了些许的担忧,到底是承平帝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却与旁人不一样。
便是武龄安眼中素来最是重视她七哥,眼下却是未曾先看到那个身体孱弱的青年,径直走到承平帝身旁,
虽未曾言说其他,却是一双眸子里带着足够暖人的担忧,承平帝眼角多了些笑意,
手指不动声色的捻了捻,武龄安垂眸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心下方才松了口气,
“父皇,何事如此匆忙?”她们虽是君臣,却又是父女,且父女二人默契十足,兼之父女二人皆是不喜拐弯抹角,无论何事,若有事,便径直直言便是。
承平帝却也喜欢这样的武龄安,且不说他们父女之间无须这般的虚与委蛇,况女子生来便多了几分的多愁善感,他要的是一个杀伐果断的继任者,而不是一个小女儿姿态,成日里阴暗而诡谋的权谋者。
“北边的战局,龄安怎么看?”武龄安平静的脸颊上微不可查的多了些许的意动,
平日里,承平帝素来爱唤她珠珠儿,尤是她母后与七哥在时,却是少有唤过龄安二字,忽闻这二字,却是有些许的恍惚,
武龄安微微敛神,“裂土为王,各自为政,混战不休,民不生,饿狼与群豺不死不休,若北境平,大周或可在上一二,听闻海外之民多奇异,到底却是险境重重,过波斯而通海外,许是大有可为。”
除去上首的三人,余着侍候之人却是一个个早早做鹌鹑状,如今天下太平,海晏河清,这大逆不道之话,那人说得,他们却是听不得,
始皇尚且想千世万世,后来者却又有谁人不想乎?便是当今却是比前朝好上许多,却也不是他们这些卑贱之人可听可论。
承平帝深邃的眼眸里却是多了一二微芒,便是平静的面上却也多了些许的赞许,
“你表嫂亦然归京,只却是路上不慎救了个麻烦回来,此人眼下却是不适合露面,故而许是要在这清正殿客居一二,这儿到底是你的寝宫,自是要你首肯方行。”
承平帝却又与方才不一样,此番却是比寻常人家的父亲却又多了几分的和蔼,
武龄安环顾了一眼四周,清正殿与旁的宫殿却也没甚差别,只到底多少却有她些许的物品,故而却还是开口道,
“父皇做主便是,只我常用之物,却是不适合在摆在这儿,待会儿便寻人搬到母后的寝宫便是。”
承平帝蓦的不知为何,却是多了些许的心疼,竟是觉着这孩子太过宽容大度,面上却也带了些许的情绪,
“咳,咳,父皇,母后的寝宫人来人往的,弄坏了珠珠儿的东西却是不好,便搬至我的寿安宫吧,寿安宫素来冷清宽敞,许是因着这些旧物,珠珠儿当舍得多些时期来陪儿。”
武龄衍灿若星辰的眸子倒是将那张苍白的脸衬得多了些许的出彩,承平帝尚未开口,对上那张期待的眼眸,武龄安却是先应承了下来,
“父皇,七哥说的有理,母后的凤仪宫确实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