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哥哥欢喜她,非她不可,那她便是哥哥的妻子,我的嫂子。我们是一家人,我定当维护与她。
舅舅,哥哥的性情,你比我明白,若是没有她,只怕,只怕我且又是个无家可归之人。”。
君孟言语间忍不住带上了哀婉以及无措。年少时,那个少年没有梦?没有胸怀大志,而他年少时最想要的不过是个家罢了。
却是偏偏天不如人愿,寄人篱下的滋味,只有自个儿尝过了方才明白当中儿的苦楚。
承平帝忍不住垂眸,不停儿的捻着手中的念珠,许是这高贵的身份生来便注定不幸,他便是贵为君王且又如何?束手无策之时,却不也仍旧道一句为之奈何?
“我若是不许,你且又如何?”。
君孟捏得骨节泛白,沉声道,“是陛下不许还是舅舅不许?”。
承平帝双眸低垂,手中的念珠捻得飞快,“陛下如何?舅舅且又如何?”。
君孟心下却也是乱糟糟的一片,各中滋味只有他自个儿明白,“若是陛下不许,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草民唯独请大周律抗命。
若是舅舅不许,甥只一句话,舅舅可见得娘亲九泉之下且也不得安生?这事儿我们兄弟仍旧一意孤行,舅舅便当没有我们这对儿外甥罢了。”。
既是真情实意,且也是君孟在读,赌承平帝心中的愧疚,更赌他心软。
承平帝复又饮了口那盏似是比黄连还苦的茶,压下心头的万般愁绪,长长的叹了口气道,
“罢了,你起来吧,不过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何至于闹到这般儿的地步?
大周可没有割肉喂白眼狼的将军,你想如何便如何,舅舅且也老了老了。”。
承平帝幽幽儿的声音,带着说不尽的凄凉,叫人忍不住心头一酸。
君孟心头的哀怨却也不复往昔,“舅舅。”。
承平帝摆了摆手,他且也不愿在听旁的言辞,“叫上阿辞,大周正经的皇子,谁人也不敢轻易怠慢了你们去,退下吧。”。
承平帝摆了摆手,径直靠在御座上敛眸,君孟动了动嘴,终究却是什么话儿也说不出来。
他如何不明白承平帝心中的执念便是他自个儿且也有这般儿的执念。不过是因着有人比复仇更重要,故而他方才舍弃了那般儿的念头。
若不然他却也不会就此罢手,便是他愿意退让一二,那些个仇怨该清算的却是半分儿也不会少。
君孟躬身从大殿中慢慢的退了出去,这事儿之后,他却是在怨不得,不为旁的,便是为着他的兄长,便得如此这般行事,若不然却也不过是叫他左右为难,左右不是人,他终究却是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