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放声大笑。
“你在想什么?怎么心不在焉?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心里很不痛快。”他低下头对我说,眼神变得比刚才还炽热。
我摇摇头,强颜欢笑,但他的双眼似乎总能透过我虚假的笑容,直透进我的心中,心又一阵战栗。
“颜儿,等我回来,我有话对你说。”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猛地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但他的手很大也很用力,我根本无法抽出来。
“颜儿,看着我。”他的声音带着让人不容抗拒的威严。
我抬头看着他,他灼热的眼神带着绵绵的情意,嘴角扬起。
“颜儿,你安心在军营等我,我去灭掉燕国就回,回来我有话对你说。”
他看见我不吭声,又说:“是不是我吓着你了?其实你不用那么怕我,我一点都不可怕。”他依然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手却松了开来。
听到灭国两个字,我的心又是一阵刺痛,他灭掉边国的时候也是如此轻描淡写吗?边国也是在他这种自信满满的笑容中灰飞烟灭吗?
我强制自己心中那翻江倒海的恨意,朝他点了点头,但我发现原来点头的动作都会那么难。
“颜儿你刚才帮我擦脸和穿衣服的时候,我感觉很幸福,内心充满了阳光与力量,为什么我以前就不觉得呢?”他对我笑笑,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颜儿,不出十五天,燕国我就会手到擒来,到时它就会成为我瀚国的囊中之物。”此时的他是多么意气风发,是多么自信满满,豪情万丈,他离去的背影是那样的高大,那样的让人震撼,但又是多让我刺心。
十五天后,他会对我说什么?其实我虽然不想去面对,但我心中还是能猜测得到,从他炽热的眼神,从他亲昵的呼唤,甚至是捉紧我的手我就知道。
心乱成一团麻,我不愿意做他的女人,我不愿意,我要离开这里吗?
他刚刚的笑容真的如骄阳一样,但他不应该拥有这样的笑容,他是一个杀人狂魔,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他的笑容应该是阴冷而无情,他眼睛也应该是阴狠而嗜血的,为什么他能拥有一双透明澄清的眸子?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让我家破人亡,让我有家归不得?他如莫忧一样,都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内心都是一样的残忍一样的冷血。
他不配有这样的眼睛,他没资格拥有这样的笑容,甚至他不应该拥有如此俊朗的脸庞,我在心中大吼,控诉老天瞎了眼睛。
卷三 绝世红颜 039:两难抉择
039:两难抉择
我环顾了一下他的营账,里面真的很简陋,除了一张床就空无一物了,看到他的床,我又想起在冷宫时自己的那张床,为了发泄自己内心那股刻骨的恨,那张床已经被我砍得伤痕累累,惨不忍睹,如今他就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不用再砍那张无辜的床,但我要怎样才能杀了他?我要怎样才让他痛苦地倒下去?床会乖乖地等着我砍它,而他却不会。
下毒是最好的办法,但在这个军营中,我去哪里买毒药?用剑刺穿他的胸膛也的确让人早已,但他的武功是如此高,就是有十个我,都不够他轻轻一掌。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他沉睡与醉酒的时候,醉酒?我来这里后,发现他滴酒不沾,沉睡?我又不在他的身边,除非——
不——不——我不愿意这样,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让我手丸仇人的,瀚骁离开的这几天我就在不断地思考,绞尽脑汁,内心没有一刻的平静,折磨得人也消瘦了。
但根本不用十五天,只短短十天的时间,我就听到了营账外欢呼雷动,听说瀚王正凯旋归来,很快就回到军营。
不久锣鼓声果然在军中热闹地响起,欢呼声雷动。
“瀚王万岁,瀚王万岁”震天口号声让整个军营沸腾起来,就连躲在账篷中的我,都能感受到这份喜悦,这份热烈。
我不想听到这样的欢呼声,他胜利了自然有国家惨败,他凯旋而归,肯定又有无数人家破人亡,无家可归,无处话凄凉。我用手掩起自己的耳朵,我害怕听到这样喜悦的欢呼声,因为这样我又会出现幻觉,脑海总会出现火光中的边国,我会看到边国的上空愁云惨淡,这些愁云已经笼罩了整块天空,是那样让人揪心,我会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我会听到将士们绝望的悲鸣,我会看到满是血污的的,火光中他们满是鲜血的手在我眼前不停地晃动,是那样的触目惊心,是那样的骇人。
全身突然感到一阵疼痛,我挣扎地爬上床,拿被子将我整个人覆盖起来,但火光蛮狠地透过被子直射到我的眼前,哭声会冲破被子的阻挡直接钻进我的耳朵,让我无法避,无法躲,我全身控制不住的颤动,所有悲鸣声完全盖过外面的喜庆声。
我努力地让自己想起雪的白,风的轻,海的柔,努力让自己置身于广阔的平原,置身于山花遍开的旷野,当痛哭声慢慢隐去,当疼痛慢慢缓解,双眼看到的已经不是刺目的红,但身体还是禁不住颤抖。
突然身体一凉,明晃晃的光线让我闭上眼睛还是感到刺眼,我不由得睁开了双眼,而他就这样突然地出现在我的面前,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颜儿,为什么我凯旋归来,你不来瞧瞧我?”他的声音带着责备,但看见我不理他,他又关切地问我:“颜儿,你身体不舒服吗?”他温暖的双手放到我的额头上,似乎害怕我发热一般。
在他双手触摸到我额头的时候,我全身更是一阵颤抖,害怕中夹着厌恶。
“对不起,是不是吓着你了?你的身体抖得那么厉害”他的声音带着歉意,我平息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心神,整理了一下思绪再平静地对他说我没事。
他在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似乎要确认我说的话是否真的,他这些亲昵的动作做得是那样的自然,似乎没有丝毫的尴尬和突兀。
“嗯,你是真的没事,我估计这几天你是闷着了。”他笑,眼眉禁不住笑意与喜悦。
“颜儿,我胜利回来,你为什么不笑,如果可以我希望下次你能站在门口等我,因为我想第一时间告诉你我胜利回来了。”他突然俯下身子将我抱起来,我心中一骇,忙着挣扎,但他却笑着对我说:“我抱你下来,你应该出去走走,去晒晒太阳了,你这几天都没有走出这个账篷吧,脸色都变苍白了。”他有力的臂膀根本不容许我挣扎。
他稳稳抱起我,然后轻轻将我放下地,我叫他出去,说要梳洗,他却说:“你梳洗就可以,我又不碍着你。”我无奈只好端来水,简单梳洗,正想将头发挽起的时候,他捉住我的手说:“我爱极你这头秀发,即使不加任何装饰,颜儿还是美得诱人。”说完他拉起我的手就走出营账。
我很想狠狠地甩开他的手,我也试过挣扎,无奈他的手似乎力大无穷,我越是挣扎,他捉得越紧,我越想他松开,他越是不肯放手。
出来门口,他的马儿正在营账外引颈嘶鸣,声音清越,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想不到连他的马儿都那么有霸气,双眼俨然写着生人莫近的字样,虽然桀骜难驯,但看见其主人出来,竟变得无比温顺,似乎有灵性一般,他抚摸了一下他的鬃毛,带着爱恋,带着宠爱,然后一个漂亮的翻身,人就已经稳稳跨到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