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没做哦。”汤姆里德尔率先举起了手。
梅莉丝笑了声,“好了,知道你还不至于欺负小孩。”她说着说着,笑容慢慢地淡了下去,“关系会好回来的。”
汤姆里德尔顺势牵住她的手亲了亲指尖,“最好是这样的,我可不想整天瞧着他那一张臭脸。”
“小孩子嘛,兴许青春期到了也说不一定呢。”梅莉丝的声音轻轻的,她看着汤姆里德尔牵着自己的手指,轻轻地揉捏着。
“那可真是太早了,我十岁的时候还只会到处跑着爬树摘果子,或者跳进河里摸鱼呢。”汤姆里德尔说着。
“真的?你还会那样啊?”梅莉丝道,“那什么时候我们里德尔少爷能表演一下呢?”
“你想的美,我现在可是个成熟的男人了,哪里还会做那种事。”汤姆里德尔伸手刮了下她的鼻梁,然后两个人对视笑了起来。
等到小汤姆收拾完东西走过来时,他们两个正靠在一起看着窗外的风景呢。
“母亲,我想下去逛逛。”小汤姆瞧着这亲昵的两个人。
“等我穿个外套和你一起去吧。”梅莉丝说着,就要去床尾拿外套,可是小汤姆接着就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嗯?”梅莉丝看着他,“我们第一次来这儿,还是我陪着你吧,不然我也担心你会遇到坏人。”
小汤姆没再说什么,看着她穿上了外套,和汤姆里德尔道:“我和小蛇下去走走,你先点下客房服务送些饭菜过来吧,我们回来再吃。”
格拉斯顿堡的乡间小道有着泥土和青草的香味,兴许是前两日才下了雨的缘故,他们脚下的泥土还是柔软的,梅莉丝就这么牵着小汤姆的手慢慢地走着。
太阳正在落下,红色的夕阳撒在他们走过的每一片土地,星星与月亮却迟迟不来,这似夜非夜的昏暗时刻,仅有远处寥寥几个木屋点着昏黄的油灯。走在路上时,偶尔还会看到几只肥美的野兔快速跳开,不知进了哪片草丛里去了。
“好安静啊。”梅莉丝伸出空着的那只手,任由风从指间溜过,“我突然想起来,你五岁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了在谢菲尔德的一处神奇动物保护区露营,你突然就发起了高烧,可把我吓坏了。”
小汤姆安安静静地听她讲着。
“你一整夜都在难受,我就在一边守了一整夜,那时候你迷迷糊糊地还会叫我母亲,脑袋都不清楚,却还能和我聊上几句话。”
“我问你为什么给所有的蛇朋友都取名叫杜娜,你说因为你一岁的时候一直是被一个叫做杜娜的护工奶奶照顾的,后来她年纪大生病了就不干了。你说你谁都讨厌,只有那个奶奶还算顺眼,所以有了第一个蛇朋友的时候就给了取了这个名字。”
这件事情小汤姆已经完全忘了,他听梅莉丝讲着,自己却毫无反应,似乎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
“我去外边洗毛巾,你明明都昏迷着了,却还抓住我的手腕说不要我走,哭啼啼地叫着母亲。”梅莉丝笑了笑,“那时候的小蛇还是个孩子呢,现在就完全不会哭了,我已经好些年没见你哭过了。”
“那是弱小的家伙才会有的东西,哭是最没用的事情了。”他说着。
梅莉丝没有说话,她停住了脚步发着呆,然后仰着头,小汤姆看她的行为这么古怪,正准备问发生了什么呢,就见梅莉丝蹲了下来,看着他。
她的眼里蓄着泪。
“看,小蛇,我会哭啊。”梅莉丝牵着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眼角,那豆大的泪珠落下时,正正好地落在了小汤姆的指尖。
“每个人都会哭的,所有人都会有脆弱的时候,如果一个人连泪水都没了,那得多可怜啊。”梅莉丝用脸颊蹭了蹭小汤姆的手心。
“看到你生病时我会落泪,但这不妨碍我照顾你,为你想办法医治疾病,看到你父亲难过时我也会落泪,因为我爱他,我总是能体会到他的心情,我们会拥抱彼此安慰彼此,这样就不会再难过流泪。”梅莉丝用拇指蹭了蹭小汤姆的眼角,“我希望你坚强而富有智慧,成为一个优秀的孩子,但是我不想你变成一个完人。”
“完人?”小汤姆歪了歪头道。
梅莉丝道:“我不想你,只会站在高处孤零零地看着别人,我希望你身边从不缺少人,小蛇,你可以哭的,最起码我会是你永远的母亲,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向着你,你的泪水可以给我看,给你最亲近的人们看。”
听着她这话,小汤姆一时间愣住了,他从来只想着成为独一无二的那个人上之人,泪水那种东西,不过是弱者的一种病症罢了,这早已被他抛却的东西如今却被梅莉丝重新提起。
梅莉丝重新站了起来,牵着他的手往前走着,“会哭会笑,拥有时满足,失去时难过,人之常情,割舍了这一切的人,是纯粹,也是孤独。”
“我讨厌孤独,所以当我看到你脸色惨白孤零零地躺在那小床里时,下定决心收留了你,也是因为我讨厌孤独,所以我和你父亲组建了家庭。现在看来我一点也没做错,他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一点也不后悔和他在一起的一分一秒。”
小汤姆就这么听她讲着,却没有说任何话,因为他不懂,这些话,他从未在意过,也更不想懂。
在他看来,一个高贵的纯血女巫选择了一个愚蠢的麻瓜,就已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了,偏偏这笑话还让他碰上了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