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吴楚带爱人一同来,看望看望高义病中的家属,你或许还能够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说吴楚让爱人包好了饺子送过来,你会相信吗?当然不会。
黄鼠狼给鸡拜年吗?大家从朱菊香的脸上看到的,却是远亲不如近邻的那个近邻的微笑。
“毛毛,这是韭菜豆腐馅的,韭菜活血的,你蒸一些给你妈妈吃,多的可以放冰箱里面,明天再吃。”和蔼的朱菊香将簸箕交给高胜寒。
“谢谢阿姨。”高胜寒接过要拿到厨房去。
“簸箕现在不要空出来,省的饺子粘到一块了,我明天来拿。我回去了。”
朱菊香在临走之前,才冲着楼心月和江似练笑一笑,“有空再到家里去做客,随时欢迎你们的。”
进来和离开,朱菊香都像是在串门,没有局长夫人的架子。
买韭菜,买豆腐,和粉,包饺子,真的同吴楚没关系,吴楚也不可能会让老婆这样做,——除非是作秀,政治需要。
朱菊香会这样做,她早就想这样做了。
当然,前几天吴楚不带她过来探视,朱菊香想过来也为难,她不知道老公是怎么想的。
朱菊香不能确定高义判刑是吴楚的“功劳”,但是她相信老公至少是没有帮他,她也估计到,以后两家有可能成为冤家对头。这不是一个贤惠的妻子愿意看到的。
老公当了村委会主任,村支书下了台;老公当了常务副镇长,镇长靠边站了。这两个人没有引起朱菊香的注意。
吴楚当了镇长不久,小道消息传到了朱菊香的耳朵里,有人说,镇里的书记在跟你老公斗,两个人在争权。
这时候朱菊香有点急了,她劝老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故事,你不会不知道吧?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或者两败俱伤,你不可能不清楚吧?”
吴楚说,“放心,我只想做点实实在在的事,他是一把手,我是二把手,我会跟他斗吗?明摆着吃亏的事,你老公不傻。”
等到吴楚成了镇党委书记,而原来的书记去县城做了正科级调研员的时候,朱菊香这才真正的对老公刮目相看了。
朱菊香从第一次认识吴楚,她在心里便肯定了这个帅气的学长有能力有魄力,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现老公干事是奇才,整人是鬼才。
鬼斧神工不是贬义,蒋介石当年说**是战争鬼才,也不是贬义。
如果说吴楚最初的不收礼,是因为朱菊香怕别人说闲话,那么后来除了他自己出于政治目的考虑外,朱菊香是的确怕了,怕那些老公曾经的对头抓辫子,怕老公在金钱上一失足成千古恨。
多少干部的倒台,不是因为金钱,就是因为美女。
在美女问题上,朱菊香不担心,她相信老公是个有情有义的大丈夫,不会对不起自己,更舍不得因为鱼水之欢而丢了乌纱帽。
人的**是千奇百怪的,老公孜孜以求的是什么,朱菊香早已经一清二楚:除了权力,还是权力。
通过获取权力体现价值,通过争取更大的权力施展抱负。这有错吗?没有错。
老公是不是坏人?肯定不是,他穷苦出身,对弱势群体很有感情,没有老百姓说他不好的,只有很多“同僚”看不惯他,怕他,甚至恨他。
朱菊香能够做的就是尽量帮老公化解矛盾。
因此,看见朱菊香走出了大门,楼心月感叹道,“想不到吴局长的爱人真贤惠呀。”
“我们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见怪不怪吧。”江似练若有所思。
“整我爸爸的是不是她的老公?”高胜寒突然问江似练。
其他的同学还没有下晚自习,江南烟雨在楼上没吭声,一楼只有高胜寒和妈妈。高胜寒知道在菜市场的事情处理上,前面的吴局长是尽力了,前两天,他们夫妻两个还一同来看望了妈妈,他是十分感谢的。但是,这时候,他突然心里有一点怪怪的感觉。
“毛毛,你现在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疑神疑鬼,好好的照看你妈,好好的读书,过去的事情没必要去纠缠不清,你爸爸的事情,也不是一两个人说了算的。有人来了。”江似练指着显示屏。“他们是做什么的?”
“隔壁不远的邻居,我同学的父母。”尽管没有关拢门,高胜寒还是走到客厅门口的阳台上去迎接了,他觉得自己请了施青红的妈妈,实在是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