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胜寒乖乖的跟着走了,他还是不明白,“徐姐,别的新人,公司都派人陪同的吗?”
映山红走自己的,不理他,高跟鞋在台阶上出清脆有节奏的“咔,咔,咔”。
还是王秋娥体谅人,她说,“你想想看,公司八十多家门店,几百个员工,可能吗?”
“娥娥姐,你们跟莲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都不好意思了。”这三个姐姐,没有给高胜寒压力,那么是为什么呢?
“你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去读大学呢?”映山红回头,她的态度虽然不好用“盛气凌人”来形容,也看不出恶意,但是当大姐的居高临下是有的。
“我,我是没考上。”高胜寒忙解释。
“说谎!”
好在映山红说了便继续往车站里面去了,高胜寒用不着解释了。他也老老实实了,不问了,跟着她们走吧,总不至于把自己卖了。
有了两个“引路人”,一切顺利。一个星期之内,高胜寒没有接到体检中心的电话,下个星期二,就可以去拿体检合格证了。
药师协会的学习安排在下个星期五,上午学习,下午考试,考试合格,当天会证。
返回的时候,高胜寒没请到两个大姐吃午饭,他在上车的车站下车,映山红她们两个人没下车。
回到门店,江师傅用电饭煲烧了两个人的饭,叫高胜寒一块吃了饭。理由是昨天晚上的烤鸭剩下了很多。
下午,高胜寒开始了真正的学徒。
江师傅对高胜寒说,“我那时候学徒,是从切药开始的,从前,没有三年的学徒,是不能上柜台抓药的,时代不一样了,现在往往是一个礼拜不到,就上柜台了。你没有赶上公司上一期的培训,不过没关系,培训跟中药没关系。”
“那培训什么呢?”
“公司的企业文化,劳动纪律,很多,不管他,我先教你认称(netg),这个称,在我们这里不叫称,叫‘戥(deng)子’,这里是一克,十克,------”
江进平师傅教会了高胜寒认戥子,然后拿过来十几张处方,教他认处方。
在医药行业快三十年,江进平真的没有一个标准意义上的徒弟,说老实话,在他可以做师傅的时候,已经没有一个年轻人愿意学中药了。
你不愿意学,我教什么教?江进平能够做的,就是有问必答,你不问,他何必没事找事?
老一套的教和学的方法,肯定不能适应新时期的要求了。
江进平教徒弟确实是很有心得,与众不同,这是他自己在日常工作中,不断总结出来的,如何让新人尽快上手。
中药生意不好,有很多原因,比如顾客觉得麻烦,觉得慢,觉得苦,等等,但是对于高胜寒来说,是好事。江师傅有充分的时间来教他。
从姓名到诊断,到药名,到旁注,江进平让高胜寒把十几张处方,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直到高胜寒全部认识了,然后,江进平师傅就让他,拿着处方笺去找抽屉上的药名。
按顺序找,找到一个拉开一个抽屉,一张处方笺找完了,江进平师傅会一一核对,同时告诉小高,哪个是里面一格的,哪个是外面一格的。
一张处方笺全部正确了,江进平师傅会将拉开了的抽屉,一一关上,然后,再让高胜寒找几次,直到这一张处方笺上的中药,高胜寒能够很快找齐为止。
一张处方笺,高胜寒熟悉了,再下一张处方笺,又在等着他,他没时间无所事事。
当然,作者说起来是轻轻松松的,其实,在具体的操作过程中,高胜寒是花了不少功夫的。他当天一下午,那是一张处方笺的中药都没有找齐。
是不是高胜寒的接受能力有问题?不是的。
这主要是因为他完全没有一点中药的基础知识。对中药名称不熟悉,要认识中药处方笺上的字,确确实实是不容易的。
不管是中、西医生,他们几乎没有一个会写正楷字的,有些中药名称,连几十年的老药师都看不懂。
老药师怎么办?他们对中药名称熟悉,对配方配伍熟悉,他们能够结合起来辨认。
这是高胜寒的第一天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