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的倏地拔开穿封晋,毫无畏惧之色,跨步上前,凛然怒视着李毅骂道:“你们这帮楚贼,我邑三娘就算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你们,有种就尽管放马过来,连我夫妇二人一块儿杀死”
李毅瞪了瞪眼,也是怒发冲冠,不禁咬了咬牙,面相四周的士兵只一偏头,已然下了诛杀令,士兵们似已熟悉了他的这一暗语,立即领会,蜂拥而上,纷纷手起刀落,顿将那夫妇二人砍得血肉模糊,躺在血泊之中,已是体无完肤,当即一命呜呼
眼下一切,李帆可都偷偷看得清楚,差点没有被当即气晕过去,大哥背信弃义,转眼食言,瞬间灭了那穿封晋夫妇二人,心内真是摧心剖肝,已对眼下之李毅,大失所望,不由黯然,骑着战马,缓缓向村外而去
走出不远,后方突地又响起一片震耳欲聋的喊杀之声,回头望时,那边一座茅屋之内,已然围满了楚军
他正欲掉头回转,已见那边茅屋燃起了熊熊烈火,想是那凛然正气的五虎中的老四、老五,会同那穿封一家的所有,已被毁在了那团参天的烈焰之中
李陌然听到此处,不禁长叹不息,泣不成声,自言自语地道:“我五师傅定是被烧死在了那间茅屋之中”
李帆一惊,侧头问道:“你在叽里咕噜的嘟囔些什么义父貌似没有听明白”
其实,这其间的玄妙,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二人趁着天近黄昏,坐在那边凉亭之中,联床夜雨,扪虱而言
李陌然泣声说道:“看义父也是良善之辈,我也不再花遮柳掩了,实不相瞒,在下便是那穿封家的遗孤穿封狂,赛氏五虎便是我的武学启蒙师傅,我方才是说,那些楚军纵火,将我五师傅烧死在了那间茅屋之中”
李帆顿时是如堕五里雾中,瞪大了眼望着穿封狂道:“你你当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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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四周望了望,低声说道:“你真是艺高胆大,莫非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么江湖要排挤你,楚军要追杀你,你已是四面楚歌,赶紧走吧,义父来掩护你出城”
穿封狂不以为是地道:“义父别忘了,穿封狂已死,我现在叫李陌然”
李帆真被弄糊涂了,出于关心义子的角度,仍是四处一阵观望,轻声说道:“说好了,在别人面前,可别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如若不然,义父即便是豁出这条老命,也难保你的周全”
穿封狂道:“而今世上,唯有义父一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即便是露出了马脚,那也是你说长话短,言多必失,而今我可是将整条命都交在了你的手里”
李帆叹道:“如今义父也是寿终正寝,若能做上几件事来弥补一下大哥所犯下的过错,也算是行善积德了,我又岂会在外人面前信口胡说呢”
穿封狂有些黯然失色地道:“这个李毅,确实是罪大恶极,若在眼下,我定将他碎尸万段”
李帆长叹数声,缓缓说道:“可是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至那次清剿结束以后,至今我都未和他说上片言只语,而今看开了,想说了,却也只是一句大哥,安息吧”
穿封狂神色一愕地道:“他死了”
李帆道:“就是上次的华山之约,他自荐奔赴,结果却是一去不返,至今仍是生死未卜,吉凶难料,不过听说那次华山之上,死伤不计,东郭鸢所带的上万兵马,除其东郭鸢外,无一生还,他恐怕早已凋零在那华山之上了”
微顿又道:“身为他的同胞弟弟,理应前去那华山之上探个究竟,死要见尸,活要见人,可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心寒已极,所以才至今都未曾寻得他的消息,是死是活,更是一概不知”
穿封狂哀叹道:“义父也别再为这事伤怀了,所谓秤不离砣,你和那李毅既是同胞兄弟,理因是穿封的死仇大敌,而我却智昏菽麦,还要认敌作父,实属荒诞之极,可一想到义父的种种作为,也非大非大恶之辈,天命如此,穿封夫复何求”
李帆颤声说道:“如今图穷匕见,真相大白,你当真不恨我么”
穿封狂叹息数声,说道:“恨怎会不恨别说李毅杀死了我爹娘及我的几位师傅,就是与楚军有关的人,我都深恶痛绝,恨之入骨,可如今国难当头,江湖临危,老百姓又身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又岂能凭那一己私仇,而不顾全大局”
他的慷慨激昂,豪言壮语,顿让李帆佩服得五体投地,暗暗折服不已
许久他才缓神说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能这般饮泣吞声,忍辱负重其鸿鹄之志,孰能匹敌实令我这把老骨头相形失色,钦佩莫名”
穿封狂长叹数声,神色黯然,只一阵无奈地摇头,默然无语
李帆也是浮想联翩,正思绪万千之际。
突听穿封狂吼道:“谁”
话音未落,他已倏地展开身形,朝那边巷口疾追了去
李帆也是略见有一个人影晃动,便立即拔开身形,紧跟而随,几个纵跃,已追了上去
夜幕降临,那条黑影,只是一晃之间,便跃过那边屋顶,消失得没了踪影
因身在楚营内部,穿封狂也大有顾虑,若是大势穷追不舍,引来大批楚军,势难收场,追出不远,看那黑影翻过那边高墙,便立即停止了追击。
李帆跟上前来,狠狠地道:“这条黑影经常出没于楚营之中,固若金汤的大营之中,他竟已视若无人之境,如此避世绝俗之辈,实是沧海遗珠,他到底是谁呢我也看到过他好几次了,一副黑衣素型,黑巾掩面,很难认清他的真实面目,况且,他的武功不在你我之下,所以想真正将他拿下,势必棘手”
穿封狂道:“他虽然个小,右脚跛瘸,但那轻功可非一般常人能比,我看他定是一位江湖中的隐士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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