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想败我这武神的战将,你未够资格!”狂喜的暴喝引巨龙下瞥震惊的竖曈,见僵硬的断爪震破为碎块炸裂开去。
战将更攀附断肢找准方向,出腿重蹬,将它踹落的同时反冲自身,飞向已不远的凛风。坠落的冰龙疯狂嘶吼,它的族群也拼命阻拦,可战将太快,哪怕它们扇到翅膀的翼膜开裂也不能追赶。它们可期望的只有凛风的盟友,期望他们能够把没剩几点本源的恐怖敌人…击杀吧。
紧扒冰龙的女人在晕厥前发出消息,让三十位脱战的前行者做好准备,迎击接近的敌人。
没了皮的战将痛得要死,可这痛反而帮他清醒:纵使自己超越第一巅峰,可经历这糟糕的埋伏后,本源已濒临枯竭。若再不回冰堡拿到圣钺,别说承受敌人的消耗战,恐怕连挣扎都难,只会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等他落至凛冬的城墙下,讨厌的束缚与阻碍出现了,而且更多、更强、更集中。前行者们正在扑来,发挥各自的本源,必要让他止步于此。
临近危险,求生欲压榨所有潜能,帮战将把本源逼迫,像挤出躲在海绵里的水般以最后的力量踏破冰面,冲破一切阻挡,跃向高亢的冰堡。
林忍无可忍,再一次破口大骂:“他妈的!”
林骂得很对。如无意外,战将马上要落入冰堡,更会把伤害治愈、把状态恢复,接着就是大开杀戒,令唾手可得的胜利转变为失败…无可挽回的失败。
战将踏碎冰堡的台阶,见随扞御军团回防的达姆,欣喜若狂。很好,没有背叛者,忠诚的军士绝对可靠,而自己的伤和疲都不是问题——
达姆的动作快又轻,更无视千百士兵的惊愕,用长剑穿过他所效忠者的心,眼很冷,但神却怯,甚至没敢直视,只用余光瞟了稍许。
心脏的冰凉未能激怒战将,他不顾伤势狂笑笑,即使早没了脸皮,慌张的禁卫军们也从绷紧的肌肉中看懂他的痛快:“该死的,果然是你、是你…蠢货,都到这一步,你何必动手?如果你继续苟且,我不会计较先前的背叛…可你是如此固执又愚蠢…愚蠢…”
“闭嘴!”达姆将剑一拧,吓退逼近的卫兵,撕掉带徽章的长袖,狠狠摔进冰阶,“我受够了!他妈的,从反抗你这老狗的那天起,我就没了退路!就算我不动手,你和那将要醒来的老古董会放过我?去死吧!”
心脏的痛苦扭翻战将面骨附着的肌肉,歪出没皮血脸才能展现的狞笑:“很好,如今我明白,你这种故作深沉的家伙才会是背叛的懦夫…这一剑是我糟糕眼光应得的惩罚…但你不知道,你的父辈也不知道,本战将即便没能亲身接触,只要足够接近圣钺,亦能把帝皇的力量借用!”
本用于囚禁冰龙的黑色长钺笔直贯通深邃的冻土和冰层,冲飞战将凝望的台阶,一击斩开达姆的腰身,令长柄握把落入他手里。
对这吐不出声的叛徒,战将只望一眼便看向圣钺,从长刃释出金火,把重伤之躯焚回完整,叫已枯竭的本源盈满如初。重掌力量的他肆意狂笑,抓住正拿胳膊拼命爬远的达姆,看着他眼里的胆怯不甘,把五指一点点压入颅骨,等哭嚎停住后一把拔出他的头,连着洒血的脊椎扔进燃烧冰城外的夜空。
“手执神圣之钺,纵使强敌千万,我亦不惧不疲!只知阴谋的废物,你们听着吧!如欲求死,记便给我一起前去挑战!我会杀尽你们,用你们低贱的血庆贺武神的归来!”
冲天金火释放巨响,躯体与气势已完美的战将尽情把嘲笑。前行者们明白事情不能挽回,默默逃走,至于巨龙?冰龙叼着那扔过来的头颅,灰瞳挤出些无奈,将其吞咽,振翅远去。
现在,不论夏劝慰还是责令,林只捂脸蹲身,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
失败…给强大碾压的耻辱…耻辱的败。就算面对只突破一次的本源,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武器都没用,全是他妈的垃圾废物。
懊悔?不,懊悔是不该的…愤怒,愤怒吧,怒吧…
若无强的自制力,他恐怕会恣意辱骂失败的队员、没用的兵士和缺胆的巨龙。
可他明白,所有人都竭力去战:真要责备,最先挨骂的也该是自己,倘若听从巨龙的建议,敌人不会逃脱…算了,等回船上再说。好好想想怎么跟葛瑞昂扯皮,酝酿下道歉的话、承认错误后乖乖受罚吧。
但葛瑞昂的讯号已出现。意料之外的林猜他是收到消息,立刻重整心态,准备接受大段的批评。
但本想认错的林却脸庞抽搐,又破口大骂:“可恶!你拿我当什么耍?!你早通知他、告诉他、让他准备,又唤我来做什么?给你寻开心吗?!”
让林暴怒的是出现在遗忘之地的朋友。是的,竹已至此地,他的讯号紧随葛瑞昂之后,清晰又叨扰,让朋友一个字都不想看、不愿听。
“我肯定会给重要的任务预备补救措施。你们的行动显然失败,我启用备选计划绝对合情合理。”
再有道理也劝不住林的怒吼:“是是是!你早唤他弄死那混球不就行了!干什么叫我来这破地?是不是看我带人扮丑很好玩啊?!”
“执行任务的不止你,更有与你同去的战士。此行的伤亡我会负责,你无道理的疑问我只解答一次。找他帮忙是迫不得已的策略,说服他可比你的任务困难无数倍。另外,请你仔细想想,如果你亲自唤他帮忙,还会有今日的失败?你和我之中谁更能说动他,可需要我来分析?”
林沉默无言,重新开口时只剩冷笑:“不用了。我想看他怎么宰杀那些蠢狗,看他挖出遗忘之地的秘密,看他夺走圣典,谁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