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烦的语气令他体会到被小瞧的不悦,他握住武神捏紧自己头颅的手腕,脑海的本源汹涌喷发:“无限?真是无限…不,你说的不对,若你推测无误,我估计早昏了头,忘了一切。我不知我的本源是什么,只晓得它很强很可怕…拥有它的我应该更强更可怕…多说无益,你好好感受吧。”
他的握力非常轻,轻到武神都险些忽视,只是叹气又困惑,因为这力量真的没什么压迫感…
可他会是一个妄想用滑稽把戏吓退自己的傻子吗?不,绝不,他虽爱自说自话,但…
果然,那手刚松去,武神的面容已填满惊愕,因为失了接触的力不仅存在,还愈发清晰明显。不用细心感受,武神亦明白那力量发生何种变化…增长,翻倍的增长,短短片刻便从些微增至庞大,更从庞大倍增、倍增…似是永无止境,武神的本源、圣典的真理、圣器的伟力皆不能追赶,它们不仅被这力远超、更无法阻隔这力的强,随武神的手腕共同破碎在金蓝之上的黑暗中。
“不是无限却近似无限?这…这是何等穷绝的巅峰…不可能…这不可能!”
神情再难以置信,武神也笃定感觉没错。那简单的握力在不断重复后真的…真的夸张到语言不可描述的强,成为本源不能消除、圣器难以追赶的…强!不,不会的…或许是感觉错了?再去试探、再去战他!去吧!
恍惚中,武神忘却缺失的手腕,以完美之躯迎向他的笑。可他的手指弯起、弹开,顶上武神的额,力量又是倍增,倍增至武神的再度失效,径直飞越金火捅穿冰的行星,擦过一、二、三…七大天体,飞往它们簇拥的光、接近那炽热的太阳,成为遥不可及的黑点,陷入那绝对的光明。
很快,遭高温吞没的黑点冲破火与光,重入星夜深空。武神挣脱了引力回到战场,眼已是忌惮,失了自信的忌惮,音更颤,抖露心的余悸:“你、你、你…你的巅峰攀登到何种高度?第五?第六?不,不…你在戏弄我!你该是临近无限的巅峰!你必然无限接近真理!你必然无限接近帝皇!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无限逼近又远离真理是帝皇也无法停留的境界!你怎会抵达了?!”
这慌张令他乐至摊手欢呼:“哈哈,听得出你很高看我呀,可惜我不太懂你的话。说到底,我不过是比你强,而至于强多少?呼,我也不知道。但你的话好奇怪啊,莫非你的帝皇不懂靠情绪压抑本源的道理?哦喔,还是祂做不到?啊哈哈,那我岂不是要比祂强?哈哈,是的、是的呀!起码我保留意识,祂只能老实自杀呀!对吧?葛阿姨,从这点来看,我是不是远比祂强!”
听明他话的武神忽然呆愣,猛地回忆帝皇,回忆祂的伟力、祂的荣光,捕捉到一丝异样,十分细微的异样…不,有问题,有问题…有什么问题?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有什么问题?想!快想!究竟有什么问题呀!
当诧异显在武神脸上,那燃火的眼底只剩恐惧,张开的嘴语不清条理:“祂做不到?祂不懂?祂做不到…祂不懂…他做不到?祂做不到啊…他不懂吗…”
“啊?他怎么自言自语?葛阿姨,快翻译翻译,他是在嚼什么?”他看见震撼掩盖武神眼里的恐惧,接着冒出惊慌与无措,而这些心思更掺到一起,成为眼底明晰又违和的漩涡、不,是透着惶恐的眼瞳。
很快,武神的眼瞳再不惶恐,令金芒吞噬身躯后冲至他的上方,锁紧他冲落冰层,在金蓝的火与汽中呐喊:“混账!我懂了…我明白了!你们根本是一路货色!你的本源…不,你这种东西绝不能存活于世!我即使亡命今日,亦会令你陪葬!”
圣火金芒卷起武神的敌人,而若距离够近、眼神够好,便能看清火只将他吞没,并未将他焚烧。而葛瑞昂就有这样的机遇和视力,更推断武神的应对之策,告知仍未专心的竹:“他可能想用圣典将你从现实剥离?倘若你不反抗,有概率被他送入…”
“葛阿姨,你想多啦,那是不可能的,”竹轻呼口气将金火尽数消散,更在挥拳击飞武神后,又现于其背部,再将他一掌扇进冰的核心,“够舒爽吧?你可好好冷静,别又突然发疯,老实与我交谈不好吗?说说看,你方才懂了些什么?唉,说说吧,我很有兴趣听啊。”
极寒并未令武神清醒,更暴的怒揪扯坚毅的脸,令火的视线凝视竹,以坚定盖过惧怯的颤栗:
“你不配知道!我所能劝告你的只有死!死吧!消亡吧!你根本不懂!你的本源注定毁了一切…注定毁了一切!你忆起本源之时,便是万物受难之日!听着吧!我不知你是听了谁的蛊惑,但我晓得你的本源与受控无缘!假如你真的留恋过去,就相信我,为你留恋的世界接受我放逐你的命运!”
圣火挟虚无来,更带着毁灭困住竹。武神高举他的躯,将圣典的本源螺旋般融汇。武神用仿如拧结钢筋的野蛮去压榨圣典的极限,好能追赶他随时可能暴增力量的本源。
问过葛瑞昂的竹放声嘲笑,等候武神出手:
“啊?他在说什么东西?妈的,简直放屁!葛阿姨,快帮我标了音节!我要骂他!咒他!听好了,莫名其妙的蠢狗,你以为我是好骗的?你觉得我是听几句话就傻到送死的猪?智力缺失的东西,我可好得很!看吧,我能随意使用力量,更不担心受本源影响,甚至还有空与你闲谈!
哼,老实告诉我,你是想到什么?假如你真猜出我的本源,为什么不说出来?你以为我会怕?他妈的,我就是听见,也会忘掉!你懂吗?!我想记住便记住,想忘却便忘却!这就是我的力量!这就是我的信心!”
未曾答话的武神有所行动,是拳、是穿入他腹部的一拳。于是虚无缠着火涌入,从腹渗透寄托意识的脑,瞬间以虚无代替思想。武神令圣典自拳分离,埋入他的腹,更再抽拳脱身后以他和虚空为寄托再造遗忘的界限。
释放的虚无吞噬所有,带了竹进入无垠的黑。武神竭力飞往萨仑,逃避正于深空扩散的灰,暗自咒骂:“该死…我只剩第三巅峰的力量…如何能杀败那顽固的老家伙?”
远观星空的天文学者望得心惊,因为莫名的灰点正弥散开,遮蔽行星、填充黑暗,连月球也岌岌可危。相信不多时,孕育生命的至高萨仑恐怕也会隐入其间。
无声怒嚎后,停止疾飞的武神向贤者传话:“老家伙,你还不动手?混账废物,你不是自称尊崇自然、守护规律?若再浪费时间,你便在遗忘的世界里继续宣讲歪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