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田的吼声穿过玻璃。
“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朱妈妈的唇角几不可察地扬了扬,见她们三个尴尬的样子,反过来安慰道:“她爸本来就看不上任博言,又觉得女孩子没见世面,不应该那么早定下对象。这次两人分手,对我们来说也算因祸得福。”
她径直推开门,说:“博言啊,你先回去吧,让甜甜先养伤。”
任博言站起来:“阿姨,我是来道歉的,您听我解释……”
“阿姨都知道。”朱妈妈委婉地打断他,“你也有委屈,都冷静冷静。”
她转头吩咐周欣悦:“欣悦,你帮我送送博言。”
任博言看朱小田,朱小田扭脸不瞅他。
任博言还想说什么,嘴巴张开又合上,终于还是走了。
朱小田委屈巴巴地抽纸擦眼泪。
朱妈妈把手里东西放下,说:“早听你爸的,还能有这事。”
朱小田气道:“你就知道说风凉话,谁还能预知未来,以前他对我那么好。”
“就你,哪会看人。太太平平时,谁不是温文尔雅体贴多情。关键时刻露出本性了。他能松手一次,就能松手无数次。”
朱小田拉着被子蒙起头:“反正已经分手了,用不着再说这些。”
朱妈妈拿起水果,说:“你们聊吧,我去洗点水果。”
她朝俞茵使个眼色,示意让她们劝劝朱小田。
俞茵赶紧点头。
朱妈妈一离开,方萌就拉下朱小田被子,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朱小田噘着嘴,又气又委屈:“说出来我都嫌丢人。我滑下山坡时,他本来抓住了我的包,但他松手了。”
“也许他真没抓住。”方萌试图安慰。
“是没抓住还是怕受连累,我看得很清楚。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当时没抓住,那是个坡,我滚下去,他怎么也应该下来找找吧,再不行喊我几声啊。什么都没有,他就跑了。”
俞茵一边拿饭盒一边问:“真的要分手?”
朱小田点头:“其实这次申请留学,他一分不掏,我就觉得别扭了。你们知道的,这四年,我在他身上花钱比我自己还多,我不在乎那几万的。但你作为一个男人,口头表示一下都没有。”
她说完,到底舍不得多年感情,又哭起来。
“我还让我小姨帮忙找公寓,我想着,等他过去,我俩还是要出去住的。他以前对我那么好,怎么就能看着我摔下去。那幸亏是个坡,那要是个悬崖,你们就见不着我了……呜呜呜。”
周欣悦抽张纸递给她。
朱小田一边擦鼻子,一边抽搭着说:“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俞茵递过饭盒,小声问:“我们给你带了鸭脖子,吃吗?”
朱小田哭得直打嗝,一抖一抖地说:“吃。”
俞茵和方萌一左一右坐在朱小田身边,每人拿一个鸭脖。
啃得正香时,有人开门。
朱小田条件反射般地把鸭脖子扔回饭盒里,抬头一看,原来是周欣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