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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州都尉苟良兴,名字取的不错,行径也算是名副其实。
“姜泽,莫要再追了!”
眼见姜泽击杀了副将之后,又打算继续追击王耀祖,虞煜当即下令让他回转。
王耀祖已被断去一臂,短时间内是绝对出不来的,此时最重要的还是俘虏的安置和对广通郡下一步的部署。
如果盛家兄弟提供的消息没错的话,此刻被俘的士卒已是广通郡原有的五分之四了,甚至更多,而在失去兵马之后,王耀祖就绝对不会再回到广通郡,他和郡中的郡守不合,大败而归无异于找死,他现在所能去的地方,无非就是苟良兴在的扶风郡,一旦他和苟良兴接上头,那么自己到锦州的消息,就再也瞒不住了。
为今之计,还是尽早将兵力空虚的广通郡打下来为妙,地盘越多,对战的时候底气就越足。
而且广通郡中,还有一位职务高于王耀祖但与其不合的郡守,不知道又在这次谋划的背后,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还好他懂得未雨绸缪,提前对锦州各地都布下了一步暗棋。
虞煜召回姜泽之后,就调拨了五千精兵给他,让他带兵星夜疾驰,夺下广通郡,自己也将随行。
姜泽迟疑了一下,倒是没有对他的安排提出反驳意见,领命了之后就去点将了。
倒是岑柘一直欲言又止的,太子今日的表现实在是超乎他的想象,在战力不减往日的同时,智商也显著提升,他现在不敢轻易提出反驳意见了,毕竟以前反驳是因为担心太子不行,今日一看太子是真行呀。
所以最后他选择沉默不已,期待太子看在他识时务的份上,带他赚一波夺城的军功。
“岑卿,你就留下来协助太傅和计枢等人处理俘虏的相关事项吧,待他们回来之时,传达孤的命令就可。”
然而太子显然还在恼他刚才阻止追击的举动,口中称呼亲切,却留给了他一个繁琐的任务。
“记得将他们中的普通士卒和水匪区分开来,普通士卒无罪者转入裴安翊麾下观察操练,无二心者再编入军中,有犯民之罪者,与水匪共论;水匪则问清他们此前所犯的事,无论罪责大小,一律送往矿山为奴,交由白乐为管理。”
要不是碍于杀降的做法在这个时代极不道德,矿山又实在缺人,虞煜断不会对犯下罪责的水匪如此宽容。
早知道不喊投降不杀了。
虞煜心里郁闷,虽然这句话喊出来确实很拉风,但以后真的不能随便喊。
知道自己是蹭不上夺城之功了,但太子交代的事情依旧重要,王耀祖五千余人的士卒,虽然在战场之上难免死伤,但俘虏的数量依旧可观,已接近他们原有玄甲军的一半,如管理不得当的话,很容易遭其反噬的,城中能处理此事的人目前只有他和乔嘉麟,但他实在信不过乔嘉麟的智商,所以他郑重的接下了虞煜的命令。
“这就是火箭吗?可惜没用上,让王狗娃跑掉了。”
“没用上就打败了敌军不是好事吗,毕竟脂水的产地不在这里,现在是用一次少一次了,至于王耀祖跑了就跑了,断了一只手臂想必也没多大用处。”
目送着虞煜和姜泽率军向南而去,放下了鼓槌的韩破山在城楼之上四处观摩,自从被太子招安之后,他就再没有上过城楼了,现在看来,楼上装备的弓弩等物,倒是比之前精良了不少,足见这几个月虽然没有修建城墙,却也没少在器物上下功夫。
在士卒们收拾东西之时,韩破山看到许多造型奇特的箭矢,箭头位置被布巾牢牢缠缚,想来便是在历州渡一役中大放异彩的火箭了。
哪怕听了很多次,城门校尉也依旧无法直面王狗娃三字,听到韩破山对火箭没有派上用场的感慨,更是嘴角抽动,想扒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都是些什么定下,关注点能不能不要这么偏门。
然而韩破山低头研究着地上的火箭,也不知有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韩破山东看看西看看,最后伸手拿起一支箭矢细细研究,又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再用手摸了摸了后满脸疑惑,不由想要掩面离去,但他是城门校尉,肩负着城门的安全,战争虽然结束了,但他的任务却没有完成,他还不能走,只能继续直面韩破山。
“陈校尉,我怎么在这箭矢上没有闻到脂水的味道,也没摸到脂水的存在呀。”
果然,不出他所料,韩破山瞪着他大大的眼睛问出了和他所想一般无二的问题。
“有没有可能,是脂水浸在布巾上时间久了就会失效,我们将他存在了革囊里,要用的时候再派人浇上就好。”
城门校尉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礼貌,指着放在箭矢之旁的革囊说道。
“哦,原来如此。”
韩破山满脸的恍然大悟,城门校尉却微不可查的揉了揉额头。
裴副尉怎么还不回来呀,快把这祖宗带走吧,好好教授一番。
人果然是经不起念叨的,就在他期盼裴安翊快点回来之时,跟着姜泽身后紧赶慢赶的傅泓等人终于出现在了城门之外,裴安翊也在其中。
“这是打完了?”
看着眼前已经在收拾战场的士卒,裴安翊满脸的难以置信,本以为终于可以捞上战打了,没想到已经结束了。
这让他怎么不破防,郁闷的骑在马上看着眼前的情形,却意外发现没看到太子和姜泽的身影,只有岑柘和乔嘉麟在指挥着士卒们。
太子不在他可以理解,多半是坐镇后方,但在他们前面不远的姜泽竟然也不在此处,这不符合他对待战事一惯严谨的作风,这其中必定有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