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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君,我们的探子来报,大雍太子的军队已在扶风郡外二十里处,我们是否主动出击。”
“不用,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就在想要一石二鸟的,等他们鹬蚌相争之后,我们才能渔翁得利。”
扶风郡外的小山坳里,早已暗中潜伏了数万人马,只是穿着和大雍的士卒们截然不同,大雍士卒的甲胄多以皮和布为主,而这群人身上所着之甲,是完全用藤条编制而成的藤甲,为首的是一个却是一个如春天般明媚的女子,说话间,唇边总绽放着一个小小的笑靥。
若不是亲眼见过她的人,都不敢想象传说中心狠手辣的百濮女君居然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明媚又温暖的女子。
“再探再报,什么时候他们打得不可开交,我们就什么时候出去收割。”
“是。”
来人领命离去,女君看了眼他逐渐没入树林的身影,又将目光再次投向了扶风郡所在的方向,紧接着又向着更北的地方望去。
丝毫不在意被捆缚在地的扶风郡使者投来的惊惧目光。
“殿下,前方二十里处就是扶风郡的郡城了,恐他们会在后面的道上设防,还是由臣前来开道吧。”
虞煜率着大军前行,直至一片广袤的田野之前,姜泽突然从后面策马来到他的身前说道。
虞煜举目凝视前方,只见田中麦浪浮动,田埂荠菜青青,除此之外田野四周空旷,并没有察觉到丝毫可以藏匿人员的空间。
“你从哪里看出这里有埋伏的?”
“没看出来,但我身为臣子的本分告诉我,越接近危险的地方,越不能让主君走在最前方,殿下……”
“殿下,我才是为您挡箭的盾,就让我走在最前面吧!”
姜泽老实的摇了摇头,只是话未说完,就被同样从后方策马而来的韩破山截住了话头。
“韩将军,我正和殿下商讨军情呢,所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突兀的插进话来。”
“小姜……姜都尉,我可是殿下亲自指定和他一起担任先锋的人,这不听到您和殿下说起开道的事情,前来履职的吗,怎么能说突兀呢。”
韩破山一看姜泽和自己说话,一句“小姜将军”险些脱口而出,但喊了一半突然想起出征前计枢的千叮咛万嘱咐,默默地把后两个字吞了回去,改为了较为正式的称呼,在和姜泽说完话之后,又转而请示虞煜。
“殿下,现在离扶风郡城只有二十里了,我们前锋军是不是应该行动了。”
姜泽这几天总算是领略到了进阶版韩破山的厉害了,完全是把面憨心精诠释到了极致,不愧是曾经能担任山匪老大的人。
自从殿下在他们的不懈劝说之下,终于打消了要自己一个人带着小队精兵去冲锋陷阵的想法,同意再带上一个韩破山协助他一同完成先锋的任务后,韩破山更是寸步不离太子左右,生怕一不留心就被人撬了自己的副先锋位置,虽然姜泽确实有这个意图,每次都会趁他不在的时候出来游说虞煜两句,但也只能说上两句,然后韩破山就会冲出来,搅乱他和太子的聊天。
对此姜泽很无奈,虽然他曾力荐韩破山成为人先锋,但始终不敢将太子的安危完全寄托在他的身上。
“韩将军,此处农田明显有人伺弄,如今长势正好田中却空无一人,说明对方应该早已知道我军的行军路线,保不准就会在前方不远处设下埋伏,此刻更是要谨慎为妙,怎么能鼓动殿下提前行动呢。”
“可是我们前锋军本来就该提前行动为大军开道的,二十里已经是很近的距离了,再不出动,前锋军的意义也不存在了,至于埋伏什么的,直接打了就是,殿下您说对不对?”
姜泽当然知道前锋军的意义为何,不然也不会一直想要更换先锋的人选,他本意是为太子的安危着想,但此刻从韩破山口中说出的意思好像是他不懂兵略一样,这种像是遭到了侮辱的感觉,让姜泽一时语塞。
“二十里……”虞煜思忖了一下,说道:“不错,二十里已经是我们距离敌军最近的安全距离,那前锋军的确该出动了。”
“殿下!”
姜泽见虞煜意动,还是想要再争取一下,却不料虞煜突然神色严肃的看着他。
“姜泽,你身为主将,难道不知道阵前换将乃兵家大忌,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
虞煜的突然严肃,让姜泽的心底打了下怵,一时拿不准他是真的生气了,还是以此为由来让自己彻底打消更换先锋的意思。
但转念一想,多半是后者,虽然阵前换将确实是兵家大忌,但太子的身份却格外不同,不过是将自己的主将之位换到太子身上,想必士卒们只会更振奋,根本不会引发任何不好的后果。
太子这是故意在吓唬自己呢,太过分了!
“好了,念在你是担忧孤的份上,此次就不做惩罚,切记下不为例。”虞煜见姜泽只是转念一想就有些控诉的看向自己,知道他已经反应过来,好笑的同时又勉力让自己严肃起来,对着大部队高声下令,“孤现率前锋部队开路,尔等此役以主将姜泽命令行事,违者军法处置。”
“是!”众将士尽皆领命。
随着这一句应答的响起,玄甲军的战意到达了沸点,虞煜持长剑在手,一马当先,韩破山带领着前锋军的人马紧随其后,一群人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扶风郡方向奔腾而去,划破了整片田野的宁静。
“继续前进!”
看着虞煜和前锋军的身影快速消失在尘雾中,姜泽高举长枪,示意大军继续前行,军中辎重颇多,还有步卒跟随其中,行军的速度自然不能和轻装上阵的前锋军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