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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破山话没说完,就被姜泽揪着衣领摔翻在地,这一突兀的举动让岸上正远远注视着他们一举一动的百姓忍不住惊呼出声,好在维持秩序的乐镇反应迅速,迅速提高声音说了一句:“姜都尉还真是好久没见韩将军了,打招呼的方式都这么热情!”
“嘿,原来是闹着玩呢,我家小子开心的时候也喜欢这样相互闹着玩,好像不拉扯着在地上滚几圈都显示不出他们的兄弟情义一样。”
“可不是,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和朋友这样硬碰硬的打招呼,现在年纪大了,倒也斯文起来了,主要骨头经不起摔咯。”
“你们男人就是无趣,打招呼都这么暴力,没想到小姜将军这么斯文俊朗的人也喜欢这样。”
……
听着本有些担忧的百姓被他带着迅速偏离了话题,乐镇回头看了一眼在那个时候同样紧张起来的穆文远,两人对视中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多半是韩破山那招猫斗狗的性格又发作了,这刚气走了殿下,又得罪了姜泽。
趴在地上的韩破山眼冒金星,丝毫不知道岸上的小插曲,只隐约听到姜泽说了一句:“你的力气很大吗?也不过如此。”
“我的力气就是比你大,刚刚你偷袭不算,我们再来比过……”韩破山从地上伸出一只手挽留姜泽,然而除了一阵气鼓鼓离去的脚步声,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面朝甲板躺了一下,又听到一个略微迟疑的脚步声走来,以为是姜泽忍不住回来和他切磋,当即惊喜的抬头,却看到一个士卒带着点担忧之色的站在自己身前,欲语还休的模样,是他以前寨中的兄弟。
“看什么看,老子没死,就是累了想要躺一下。”一看不是姜泽,还被自家兄弟看到狼狈的样子,韩破山躺在地上没好气的说道。
“……那我走了。”本打算上来扶他的士卒听他这样说,当即转身就要离去。
“回来!”看他要走,韩破山急忙将他喊住,“把我扶起来,小姜将军也是,不就是一张弩吗,都是兄弟下手这么重,我脑袋瓜子现在都还嗡嗡响,可别把我摔笨了。”
“死要面子活受罪。”士卒吐槽而来一句就准备上来扶他,却被另一道声音制止了。
“小牛,你回去,别理他,就让他这样躺着长长记性,打个战回来飘得四六都不分了。”
“得了,军师,我这就走。”
听到这个声音,叫小牛的士卒火速收回了自己正准备扶起韩破山的双手,让他原本借着他力道微微抬起的头又重重的摔在了甲板上,笑着火速跑开了,远远的站在一个角落里和其余士卒一起兴致勃勃的看着计枢准备收拾韩破山的场景,这可是从他们进入太子军后就没见过的画面了。
“我说军师你至于吗?我本来就被小姜都尉摔得头晕了,你还让小牛又摔我一次,现在我的头真是又晕又疼。”
听到计枢的声音,韩破山也不赖在地上不起来了,当即起身盘腿坐在甲板上,仰头看着计枢抱怨了一句。
“就活该摔死你!”
计枢本想踢他一脚,但看到周围看似在做事实则在看戏的士卒,又忍住了,也和虞煜姜泽一样直接甩袖离去,他还要去找太子确定一些到达锦州的事宜,才没有时间在这里看韩破山犯蠢。
“……今天都怎么了?”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得罪了三个人的韩破山头疼的挠了挠脸,自己撑着甲板站了起来,看不少士卒看着他偷笑,龇牙凶了一下就开始认真在甲板上巡查起来,此行的安全由他负责,可不能出任何一点纰漏。
“将军,看到他们的船了,还有一刻钟就会靠近我们所在的位置。”
就在船队缓缓靠近历州,通过一个依山的曲流时,山上树木掩隐之间,有百余个穿着脏兮兮盔甲的人借着草木躲在崖上,身侧堆了一堆和虞煜当初所用火箭十分相似的箭矢,只是他们的布巾明显不够,箭矢的前端是大多用枯草包裹,身侧还有几个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破缸,其中满盛的正是脂水。
“都打起精神来,等他们船只行至我们下方的水域,就将这些家伙事儿全给我一股脑的扔下去,让他们也尝尝被火烧的滋味。”
听到虞煜的船只就要靠近己方所在的位置,原本趴在草地上有些昏昏欲睡的将领精神一震,抬起手示意原本分散的崖上各处的士卒们迅速以他为中心聚拢,准备等船队一到就发起攻击。
脏兮兮的脑袋抬起来,正是之前安存德麾下镇守历州渡的耿麒,在姜泠夺下历州之时,他侥幸带着百余名士卒逃脱,仗着姜泠和韩破山都不熟悉历州周边的地势,得以活命至今。
只是后面裴安翊的到达,一下将他们原本还算宽松的生存逃亡空间一下子就压缩到了山野之间,他只能借着周边地形的熟悉,一边躲避对方的搜寻,一边寻找破局的机会,只是裴安翊搜得太密,破局的机会没让他找到,倒是在躲藏的途中意外发现了当初虞煜收集脂水的地方,虽然虞煜当时离开的时候就用巨石和泥土将其掩埋了起来,但三年的时光过去,历州不久前又经历过一次小地动,虽然没造成人员的死亡,但却将原本堆在上方的巨石震落了下来,刚好露出一角让他发现了熟悉的东西。
当即就掬了一捧上来试验,果然和虞煜当初在历州渡所用的一般无二,正好又在追兵口中听到虞煜不日抵达历州的消息,他心中一动,既然甩不掉追兵,何不冒险一次,运些这种东西到他刚好知道的一个伏击点,和虞煜来个鱼死网破,反正最后都难逃一死,说不定拼一把,还能拉着虞煜一起下地狱,也让天下人看看,太子可以操作的神火,他耿麒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