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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他们的礼仪和咱们不一样,就是跑起来也没人说一句失仪的。”
说完的虞煜有些跃跃欲试,而姜泠却看到在前引领的邰朵微微勾起嘴角,借着衣袖的掩护掐了他一下,才让这个突然幼稚的人重新沉稳了下来。
因礼服的加持,所以当虞煜和姜泠带着群臣进入晚宴的大殿之时,瞬间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原本还有些杂乱争吵的大殿在他们到来之后,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他们。
同样穿戴着一身国君服饰的爨姝反应最快,迅速起身向前将虞煜等人迎到他们的位置之上,因是两国会盟,所以大殿上原本的主座就被弃置了,双方分别于东西两侧入座,主君的位置设在了最中间。
看到百濮完全遵循了大雍主东宾西的礼仪,虞煜也没有迟疑的带着众人落座,此行百濮的最大事项,也于此刻拉开了帷幕。
只是在发现爨姝此次随行之人要比自己想象的多,而且许多人在看向自己之时眼神都不太友善之时,虞煜也没有急着展开会盟事项的商定,而是边小酌边和爨姝天南地北的说着,又有精通宴会之道的谢恒在旁协助,酒过三巡虽未提及正事,但双方有心合作之人都颇感愉悦,唯有那些目光不善者的脸色越来越黑。
终于,在谢恒又和爨姝起了一个有趣的开头之后,黑脸的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开口了。
“不知大雍太子此行所为何事?”
一句寻常的询问被她说的九曲十八弯,阴阳怪气的,本就在她们眼神之中忍耐多时的姜泠将手中的酒盏放在了桌案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让原本正带着恶意看向虞煜的目光惊了一下,随即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这么想必就是大雍的太子妃了吧,听闻你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不知是不是因此就当众藐视我们百濮。”
“爨姥,慎言!”
听着她接连向虞煜和姜泠发难,爨姝轻敲了一下桌面,语带威慑的制止到。
“女君为何要阻止老臣发问,大雍太子此行本就居心叵测,特意选了这样一个敏感的时期不说,还带着数千铁骑在未经允许之下踏足我方国境,更不要说在寨外打伤我方臣子,这样的一再挑衅,你爨姝能受,我爨家百代的祖宗可受不了。”
被爨姝称为爨姥的老妇人越说越气,最后要不是一旁的缪霜眼疾手快夺了她的酒盏,只怕要直接飞到虞煜的桌案之前。
虞煜与姜泠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百濮国中此时非同寻常的分歧,能被百濮女君尊称为“姥”的人,又是爨姓,显然也是百濮皇室中人,而且地位还不低,能让手段强硬杀死一众兄弟姐妹登位的爨姝都不敢直接和她硬碰硬,转而从侧面寻求他们的帮助。
只是这样被算计着的帮助,让虞煜很不乐意,尽管他有心和百濮更进一步合作,却不代表他可以忍受算计和在会盟之中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
不过他身为太子,只和国君对话,这位爨姥在百濮的地位再高,也不够格直接和他理论的。
按住姜泠蠢蠢欲动的手,眼神微微示意正在一旁蓄力的谢恒,就见他端起身前的酒杯浅啄一口,然后摇头晃脑很是感慨的说道。
“酒越老越醇,人越老越蠢,没想到今日在百濮,竟让我同时见到两者,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这莫不是传说中的噩幸参半,可不太妙哦。”
谢恒话音刚落,一旁的巫蕤就紧接而上,温照柔直接捂嘴笑出声来,不太会说话的农鑫也低着头憨笑。
他们这一唱一和,杀伤力未知,但侮辱性还是极强的。
虞煜明显感觉到姜泠的手因憋笑抖了一下,而爨姥及其身后之人的脸直接黑成了棺材板。
两国会盟,事关利益,哪里会有和和美美的情况出现,要不是因为对面坐着的都是女子,虞煜相信谢恒的话语都不会如此温柔,甚至在爨姥刚刚出言指责之时,鞋子就要飞过去了。
该感谢两国截然相反的国情,让这个会盟没有从一开始就进入武斗之中。
“你这小小男子,穿得像个花孔雀一样,难不成你母亲没有教育过你,女人说话的时候不要插嘴吗?”
爨姥显然对终结了国内血虫之祸的巫蕤有所忌惮,并不敢直接对他发起言语攻击,而是把矛头对准了一见来就幌得她眼睛疼的谢恒身上,在他们国内如此张扬,把小男子带坏了如何是好。
“啧,熟悉的味道。”被人身攻击的谢恒不以为意,反而很是嫌弃的“啧”了一声,“这位姥姥,你知不知你说话的语气,和我们大雍一些同样和你一样年龄的男人一模一样,让人腻味,男又如何,女又如何,我们殿下治下,就没有不能当家做主的性别。”
“什么臭男人也能拿来和我比?”爨姥是百濮皇室的宿老,自然不会被谢恒这么低端的贬损影响,反而极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能说出这话的人,自然不是什么能成就大事的人,但我觉得姥姥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曾经的大雍丞相,现在上京挟晋王以夺江山的明晟。”
“明晟!他说过这话吗?”
爨姥显然是知道明晟的,所以在听了谢恒的言语之后,忍不住愣了一下,明晟这人,确实配和她比肩的。
姜泠也有些疑惑的看向谢恒,她记得明晟好像没有说过类似的话,却看到谢恒对他眨了眨眼睛,瞬间明白这人是在胡说八道。
“你个满嘴胡言的小男子,敢在我面前玩花样,以平民之身蔑视皇威妄论国政者,罪当绞首,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