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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趴在窗边,兴致勃勃地往楼下?看,天蒙蒙亮,就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小?贩们正卖力地吸引客人。
鹤青一抖外袍,披在她身上:“想去就去吧。”
“你最近似乎没那么缠人了。”她歪头?,自?然?地在他怀中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好暖和。”
快要入冬了,或许是魔的体温都偏高,沈昭缨连睡梦中都会?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
鹤青很享受她无意识的亲近,手搭在她的腰肢上,揉捏着软肉:“嘤嘤倒是粘人得紧,说好来青洲看地方风俗,却一连几日都躺在客栈里。”
她恼羞成怒:“还不是天气寒凉,你若嫌我烦,别呆在这里。”
“好了,该去祭奠江长老了。”
沈昭缨被他打横抱起,双臂自?然?而然?地搂住他的颈边,她脚尖轻晃:“你现在没有?剑了,打算怎么过去?青天白日,可不能用你们魔族的术法。”
鹤青稳稳地抱着她,不理会?她作乱的手:“我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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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为什?么会?听你的!”
他们骑在变大的兔子身上,沈昭缨抓着兔耳当作缰绳,才免于摔下?去。
鹤青话?语里带着不满:“我把它拎起来,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它就僵成一块木头?了。”
“它估计感受到你的魔气,被吓傻了。”沈昭缨一边同?情地顺着兔毛,一边抓得更紧了,“它可不是一个合格的坐骑。”
说是不合格都轻了,小?白丝毫不顾背上的主人会?不会?摔死?,一路横冲直撞,万幸天上没什?么御剑飞行的修士,他们有?惊无险地到达目的地。
沈昭缨已经提前派弟子过来,为江家立下?墓碑。
他们站在柔软的草地上,墓碑密密麻麻竖立在那,一眼望不到尽头?。
“如今江家就剩小?韫一个血脉,靠她一人祭祀也忙不过来,我们往后每年都上这边来,好吗?”
两人双手交握,沈昭缨感受到手心上的力道加重,知道他这是答应了。
她轻声:“我也为越家修了宗祠,你想去看看吗?”
她单独买下?一个院子,为越家还能找到姓名的亡者立碑。
鹤青松开她的手,郑重地对着墓碑结结实实磕了一个头?。
即使没了幼时记忆,他仍然?觉得面前的墓碑令人安心,仿佛父母在微笑着注视他。
“孩儿无能,这么迟才报仇雪恨,有?脸来看你们。”
他哽咽着,摊开手掌,还能感受到仇人在手中逝去的生命,他不觉得喜悦,只有?茫然?。
他忍不住去想,要是一切都没变会?怎样?他不用在魔域里厮杀成长,他会?有?一对疼爱他的父母,到了一定年岁便去宗门修行,此?生无忧。
“都过去了。”
少女纤细的柔荑抚上他的手背,暗含担忧:“他们在天之灵看到你手刃仇人,会?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