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哥儿一笑,“我有什么好抱怨的。”现在日子都过得这样好,我还想抱怨来着,岂不是太不知足。
“小南可真是听话的孩子。”莫树笑着揉揉他的发,然后替他将裘拉紧一些。
“我才不是什么孩子呢。”南哥儿无语地看着莫树那仿佛照顾小孩儿一样的动作。
“是是是。”显然,莫树完全没把南哥儿的抗议放在眼里。
没办法,平素莫树脑残南哥儿可以毫不迟疑地在语言上蹂躏他一番,但若是莫树用这样微微有点宠溺的表情说话,南哥儿就完全没辙了。
他实在是没办法对别人的温柔政策采取强硬的反抗手段。
偏偏莫树现在这样的时候愈发的多了起来……
一边想着,南哥儿心中隐约有了之后日子大概不好过的预感,叹口气道:“以后,咱们这里也有梅花了,就不用看着隔壁人家光秃秃的梅树发愣了。”我可是种了好几年的呢。
话一说完,莫树倒还没什么,南哥儿自己先愣住。
哎?
原来,这些梅树,都是我自己一年一年帮莫树聚集起来,种下的。
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这样的事情呢?
我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莫树说的那句话开始上心的呢?可能一直都记着,然后才决心为他做点什么?
原来,我每年春季种下的梅,为的就是这个人。
但是,我自己都没有发现。
南哥儿又是诧异,又是觉得有点微妙的喜悦,侧头去看莫树。
喂,你发现了没有?
我做的事情。
莫树只是微笑,没有说话。
呆呆看了莫树半晌,南哥儿觉得自己有点困惑,似乎又有点明白。
“发什么呆?”莫树轻笑,伸手将一枚落在南哥儿头顶的落梅摘下。
也许南哥儿自认为现在可能蛮风雅,但在莫树的眼中,只看得一枚圆乎乎的白球坐在自己对面,满身的白色绒毛还在随风舞动,模样显得格外的搞笑而……
可爱。
南哥儿皱皱眉,没说话,他觉得有点混乱,于是想要借由进食来平复一下,低下头捏了一小搓自己之前分剩下的豆糕。
盘子内也落了一点纯白的,散发着幽香的花瓣。
他怔怔看着那些白色的花,半晌,突然将豆糕放下。
然后拈起其中一朵,放在唇边,轻轻一触,然后弯过身子,趴在桌子上,举着那枚花,放在莫树的唇际。
唇被花瓣柔软又娇嫩的触感轻碰了一下,莫树先是一愣,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南哥儿的意思。
南哥儿看看他,掰开他的手掌,将那枚落下两人吻的白梅放入他的掌心,然后红着脸,朝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微笑。
南哥儿的笑容解开了莫树那迟疑的魔咒,他看着南哥儿那羞涩的笑容,眼神渐渐的愈发明亮,却又像水一般柔软起来。
在此刻莫树的眼中,漫天飞舞的白梅也不及眼前人脸上那一抹淡淡的酡红。
或者说,整个世界都只有这一抹红,才能吸引他的视线。
小心地收紧了那尚未离开掌心的手,将他轻巧拉过来。
细风一直不曾停歇,卷起梅树上的花瓣如同白雨一般纷纷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