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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讲经（第1页）

Ψ35“确实是于梦中听闻。”

赵士程道。“施主能说会道，聪慧不凡。”

法真笑道：“典籍也好、话本也罢，施主这番言语，老衲无言以对。施主此言，商周便有佛家现世，倒是比我佛家典籍早了许久。”

“这封神秘典，老衲会将之当广传世间，多谢施主以言相赠。你我佛道之辩，是施主胜了。”

法真施礼道。法真又道：“老衲还有一惑，施主所言那西方两位教主，又是我佛家哪两位至尊？”

“接引道人乃阿弥陀如来，准提道人便是准提佛母。”

“多谢施主，老衲受教。”

“施主，请。”

法真引着赵士程回到了广场中心莲台处：“还请施主解惑这罗汉之问。”

“晚辈自会言说，不过晚辈对方丈有些好奇。”

赵士程道：“陛下方才还言说方丈乃得道高僧，可为何一直犯戒？”

法真闻言惊讶道：“施主此言何意？老衲如何犯戒？又犯了何戒？”

“贪嗔痴，方丈怎会不知？”

这回轮到赵士程惊讶。法真道：“我佛家戒律有五：一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邪淫，四不妄语，五不饮酒。老衲未曾听闻有甚贪嗔之戒。”

赵士程道：“贪痴嗔不是戒律？我好像记得唐僧说过这贪痴嗔乃佛教三毒啊？”

“唐僧又是谁？什么是贪痴嗔？为何是佛教三毒？”

法真退后一步，额头见汗。法真觉得今天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赵士程说的所有事情他从未听过！他陷入了强烈的自我怀疑之中。“唐僧就是唐三藏。”

赵士程道：“至于贪痴嗔，晚辈只粗晓其意。”

“贪乃是方丈欲用晚辈所言秘典替佛家谋利，嗔乃是方丈与晚辈之间因有佛道之争而动了怒，痴乃是方丈欲心念通达，想知一切方丈不晓之事。”

“贪痴嗔会令人向佛之心不再无垢，可能因此才会被称为三毒。不过这些也都是晚辈听来的，佛法本就各有不同，若方丈所修佛法与此不同，也不必在意。”

佛法还有不同！可这贪嗔痴说的竟好有道理！竟完全合于佛法！越想越有让人明悟！法真只觉得天旋地转，他面色苍白，身子微微战栗，脑中似有无限回声：无知！“阿弥陀佛。原来此乃三藏法师所言。”

法真颤颤巍巍道：“果然不愧为圣僧，老衲如今心中有万般困惑，如此便又犯了圣僧所言之戒，原来老衲佛心早已染毒，罪过罪过。”

说罢，法真盘腿而坐，低头诵经不止。这场面让广场上除了大宋使团中的几个人之外，其余所有人皆目瞪口呆！何洪心急不已：赵士程究竟在干嘛？他怎的还懂佛学？他这是要让金国人视他为圣？！完颜亮还在呢，他这是不想活了？！而韩彦直和刘三刀却是满脸振奋，世子竟然这般厉害！三言两语就把这老和尚给说躺下了！哦不，是坐下。其中刘三刀心中更是得意：我竟然看穿了世子的底细！武斗时他便说世子乃武曲星君临凡，今日一看，果然如此！什么佛祖菩萨，怎比得过我大宋玉皇大帝麾下的星君？（大宋信道，金国信佛。）广场又一次鸦雀无声，赵士程的心脏猛然一跳！时机到了！他面对着法真也盘腿坐下道：“方丈乃高僧，晚辈无知妄言，还请方丈恕罪。晚辈会解方丈罗汉之问，亦会言说三藏法师之言行，或可解方丈之惑，还请方丈细听之。”

赵士程刚想开口，却听法真道：“施主且慢，老衲可否令人记录三藏法师之言行？”

“自是可以，不过此言非短，若令人记录，怕是。。。非一日之功。”

法真双手合十道：“多谢施主。”

“法庆、法云、法理。。。。各去取了笔墨纸砚、书案桌椅来！”

法真回头向着十余名仍围在莲台周围盘坐的老僧道。“谨遵师兄法旨。”

老僧们各自去了。法真又道：“其余众僧也去搬些桌椅来，让陛下与诸位安坐！”

“陛下。”

法真对完颜亮施礼道：“前朝圣僧之佛法乃至宝名言，不知陛下可否让百姓也共沐佛理？”

完颜亮点点头，可他的面色却不大好看。过了半柱香时间，僧人们已安排好书案桌椅，茗茶果子，众人皆已落座。赵士程也已落座，在他身前有一张书案，书案上放着茶壶茶杯，还有一盏香炉。在他身边，数张长桌将他围了起来，数十名那数十名老僧铺开纸张，研墨提笔，准备好记录。法真亲自替他点燃香炉，又给他斟了一杯茶水，然后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盘腿而坐，双手合十，面色肃穆道：“施主，请。”

赵士程喝了一口茶，尽量用抑扬顿挫的声音朗声道：“盘古开天，混沌初分，在那东胜神洲，有一块天外来石。。。”老僧们纷纷开始提笔速记。赵士程讲了约莫一炷香，正讲到唐僧受了李世民之托，准备西行求经，这时观音菩萨临凡，赐予唐僧诸多宝物，令让他去寻有缘人共赴雷音寺。完颜亮等人听到这里便都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慢慢向着赵士程靠近，想听得更清楚些。人群中但凡有人脚步声重了一点，都会引来旁人愤怒的目光。广场外的百姓们也是默然不语，个个伸长了脖子，听得聚精会神。韩彦直则悄悄走到广场边上，站在陈五母子身旁。早先赵士程曾给他使过眼色，可当时完颜亮正怒斥完颜林合，他也不好上前。这时只听人群中有两个稚嫩的声音略带得意道：“这典籍赵先生曾给我们讲过呢，当真一字不差！”

“噤声！”

完颜亮回头瞪了两位皇子一眼，两位皇子当即缩头不敢说话。完颜亮又看向赵士程，他虽是对赵士程讲的东西非常感兴趣，且听得停不下来，可在他心头已然阴云汇聚。在他身后的人群中，完颜霓凰看着赵士程犹如圣人讲道般神采丰俊，眼中满是星光，心头小鹿乱撞。完颜雍眯着眼，脸上虽是认真，但不像旁人那般痴迷，反而是带了些许思索之色。完颜林合则有些困惑，如此深谙佛理身具佛性之人怎会在来了金国后，杀人如此没有顾忌？他和完颜林光之死究竟有何牵连？众人渐渐在赵士程身后围成一个半圆，此时金国百官和诸国使节早已没有队伍之分，纷纷挤在一起。完颜林合也走进人群，就在这时，完颜林合突然感觉有人用手戳了戳他。待他回头看去，却见所有人都盯着赵士程的方向聚精会神。可在他手中，却多了一张纸片。完颜林合悄悄打开，只见纸片上写着：金使于临安最后所见之人，乃是赵士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