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听见他做了十几年教育的母亲轻叹一声,“这孩子真可怜。”
江淮没听清,“什么?”
他母亲以为他在追问缘由。
小声告诉他说,孩子应该自由生长,可以引导,但不可以约束,八岁的孩子正是贪玩活泼的时候。
赵晓倩这么乖巧懂事,笑容都没变过。
很明显是被家里一直管束着的。
孩子也是人,会有情绪。
小小年纪就被调教成这幅成人都不会有的大家闺秀样子,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江淮似懂非懂,却没再追问,他对陌生人不关心。
后来去洗手间出来,听见了细碎的响动。
推开杂物间的门,瞧见了大家闺秀赵晓倩。
仰面躺在草草铺着纸箱的地面。
因为摊平,黑发浓密到看着甚至有点可怖。
鞋子脱了,脚背被不合脚的漂亮皮鞋嘞出了深深的血痕。
四仰八叉的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光看见他吓了一跳,蹦起来就去穿鞋。
江淮鬼使神差道:“疼吗?”
赵晓倩懵懂,问他,“什么?”
“脚。”
赵晓倩说还好。
江淮又问她头发长了,脖子会不会很酸。
她沉默一会,也说还好。
江淮感觉她说话和个机器人似的,没意思,不说了。
他点头走了,走之前莫名说了句实话,“鞋不合脚可以不穿,头发坠脖子可以剪了。”
若是南珠的话,她会这样,不会莫名其妙的让自己不舒服。
那次后再见是半年后。
赵家有事求南家。
恰好他被南珠拉来铺鹅卵石路。
那会是冬天,赵晓倩穿着小香棉裙,裤袜,还有很漂亮,但看着有点单薄的皮鞋。
发型是公主头。
但不是到屁股,堪堪到肩膀。
上次夏天感觉她冷。
这次冬天,江淮感觉她好像更冷。
南蹇明没出现前的南珠是个热情天真无害的性子,穿着厚棉袄,戴着毛茸茸的帽子,自来熟的招呼赵晓倩和他们一起玩。
那会他和南珠手上都是泥。
赵晓倩说了句话,“脏。”
她没笑,还皱了眉,像是在嫌弃他们脏。
南珠气坏了,还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