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被阿二打了一拳,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打我干什么?我在跟殿下说北境的事情。”
“这些污言秽语岂可说给殿下听。”阿四说道,“殿下恕罪,阿大不是有意冒犯的。”
“这怎么就是污言秽语的,那个男人没有嘛。”阿大有些恼说道,“你在军中的时候,说的可比我还凶,这到了京城你还装这些。”
阿二见阿大不懂,冷笑道:“你要不要去问问七殿下,这些话算不算污言秽语。”
“这些话又不是没在七殿下面前说过,千秋殿下。”阿大像突然想起来什么,突然安静了下来,说道,“千秋殿下马车坐的会不会有些累,殿下再耐心些,我们就快要到了。”
这么尴尬的转移话题,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但是我的确不想跟这些兵痞子说这个话题,也就顺着他的话聊了起来。
没聊多久,就到了穷医馆不远的地方,这穷医馆在陋巷之中,马车是进不去的,我只能在穷医馆前面的大路上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是低矮的房子,房子与房子之间十分的逼仄,屋檐都快要碰到一起了,这也有个好处,那就是呼呼的寒风难以吹进去。
再往里走,首先就是刺鼻的味道直冲脑门,这股味道来源于房子里腐烂的稻草,和别的什么说不清楚的东西,屋檐下排着的长队也有不小的功劳。
巷子里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火坑,火坑里面燃烧的木头好像还是湿的,烧起来特别大的烟,巷子里不是很通风,呛的人难受的厉害。
从排队的人身边经过,你就能发现他们身上穿的十分单薄,缩着身体或是靠近火堆,让自己稍微暖和一点。
有的脚上穿着草鞋,布满皴裂的脚趾头有的还露在外面,有的就是光着脚,踩在布满碎石的地上,神色如常,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样子。
人群中有一个老者看着十分的可怜,但也不一定是老者,苦难会让人极速的老去,没有人能够例外。
这老者穿着一层单衣,脸上胡子拉碴毫无肉色,头发花白凌乱不堪,微睁的眼睛全是凄苦。
我虽知道在这个时代,这是极为正常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心有不忍,让阿大送个毯子给老人。
老人诧异的接过毯子,中气十足的道谢,然后把毯子给了旁边的一个小孩子。
我心里想着这人真是一个怪人,看着风烛残年,实际上却生机内敛。
单凭他那声如洪钟的说话声,就知道他功力深厚,但没想到却过的如此凄惨。
我只是感叹一下,这是他的人生,在我眼里苦如黄莲,说不准在他的心里甘如蜜糖。
故而我也不纠结,便不再理会,在阿大的带领下,就往穷医馆而去。
穷医馆着实不大,进门两边是张家父子还有王府来的军医坐诊的地方,前面则是抓药的地方,后面的院子里传过来浓烈的药香,不用看就知道后院是煎药的地方。
这次来穷医馆乃是临时起意,也没有叫李耳陪同,穷医馆众人更是不知道。
认识我们的张家父子和军医都在忙着坐诊,倒也没有招呼我们。
我们站了一阵,看着这些百姓提着药对着大夫千恩万谢,跪了又跪拜了又拜,最后他感恩戴德的离开,心中自是感动又得意。
穷医馆的学徒见我们衣着华丽,也怕百姓冲撞了我们,便上前来说道:“几位贵人,本馆乃是给穷苦百姓治病的医馆,用的都是极低贱的药物,怕污了贵人的贵体,贵人若是无事,还请早些离开,别被这些农户冲撞了才是。”
我看着站我面前的孩子,说话条理清晰,只是眼神中略微有些厌恶,这样子也是十分可爱,随想逗一逗他。
故而我装作纨绔子弟的样子,嚣张的说道:“既是打开门做生意,哪里有赶客的道理,难道送到手边的钱都不赚了嘛?”
那孩子听了这话,现在眼中已经不是厌恶,而是赤裸裸的嫌弃了。
但他也知道其中厉害,不敢表现出来,只是一低头,眼神只得嫌弃全然不见,只是笑脸盈盈的说道:“有人求财有人争名有人逐利,但在我眼里都俗,俗不可耐,我家东家追求的国家强盛百姓安康这种大义,你想来是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