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头转向地回到步月轩,林麽麽已经帮我收拾好了细软。我无语,古人的办事速度真有效率。也不禁愤愤地想,古人真专制,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让我说。
这时,凌走了进来,背上挎着一个包袱。
“凌,你这是做什么?”我用下巴指指他背后的包袱。
“我跟你去,”凌随意地坐在我身旁。“影有事走不开……”还没说完,一个黑影突然窜到我面前,我吓得倒向一边,凌眼明手快地接住我。定眼一看,是曾有一面之缘的月影暗部的部长。
我怔了一下,诧异不已。“影走不开,所以派他跟去?”凌略微点了点头。这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寒”,暗部之首吐出一个字,朝我点了点头。呃……这算是打招呼么?
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少年,我们出发了。我坚持让寒坐进马车。慕容睿看见他们俩,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不在意。我如释重负。
托着脑袋,我寻思着刚上车时慕容睿介绍关于聂家的事。聂家在蓝州比邻的金州,世代从医。到了这一代,由于家道中落,聂家家主只好弃医从商。慕容睿因生意与之认识,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便结拜为兄弟,在商在医相互学习。而后,慕容睿四处游历,两家仍以书信来往。
听到两家原本想指腹为婚,我吓得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好在聂家长子今年才不过九岁,不然我可就莫名其妙地嫁人了。
望着窗外,我颓废地趴在车窗上。在蓝州的路程相当顺利,就在到达蓝州和金州的边境上,遇到了传说中的强盗。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原来强盗的开场白是相似的,我了然地点点头。
还没听强盗汉子说完经典对白,一个黑影闪过,还没看清,十几个大汗便一个接一个地飞向道路两旁。我揉了揉眼,寒已经回到了马车上。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这个小小的插曲就闭幕了。我们的马车继续前进。
进入金州的领土,明显让人感觉到蓝州与金州的差距,尤其表现在车道上。蓝州的路相当平稳,金州的路似乎多年未修整过,凹凸不平,连续几天的暴雨,马车常陷入泥沼中,寸步难行。最糟糕的是,我竟然晕马车。想当初,我不晕车,不晕船,不晕飞机。来到古代,没想到会晕马车,吐得我七荤八素。每隔一段时间,我总得下马车,稍作休息。因此,路程耽搁得更厉害了。
原本半个多月的路程,我们硬是走了整整一个月。到达聂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宴会该结束了吧。
歉意地看了一眼慕容睿,他一声不吭,温柔地抱我下车,我已经颠得手脚发软,头晕眼花了。凌在一旁扶着我。一行人迈向聂家。
奇怪,我四处张望了一下,聂家大门口一片喜庆的红色,大红灯笼高挂,但竟然连一个守门的人都没有。虽然聂家设宴,或许已经撤宴,但连通报的人都没,实在是有违待客之道啊……
慕容睿望着虚掩的大门皱起了眉头,推门径自走了进去。我们紧跟其后。
聂府里蔓延着诡异的气氛,安静得连虫鸣声都没有,完全没宴会该有的热闹,甚至没有撤宴时整理的声响。走在最前面的慕容睿不断加快步伐。
“……血腥味……”寒在身后幽幽地呢喃。我心一紧,担忧地看着前方已经小跑起来的慕容睿。
终于来到后院,我气喘吁吁地抬头,却被眼前的景象吓的险些跌倒。下意识地想伸手挡住身后凌的视线,一只手更迅速地覆上我的双眼。我轻轻地拉下凌的手,握住它,“我没事。”
转过身,慕容睿一脸苍白,双肩不自觉地抖动着。
眯着眼,我看着眼前的一片血海:喜庆的帏幕被扯得七零八落,桌子倒的倒,翻的翻,老人、小孩、妇人、男人,都倒在血泊中,身上有明显的刀伤。不少人睁大双眼,死不瞑目。看的出部分人有逃跑的迹象,但并没有成功,倒在离门口最近的地方。是谁跟聂家有血海深仇,在宴席上如此的大开杀戒?
慕容睿默默向前,一个一个地把脉,探鼻息,神情黯然。
我让凌带上慕容家的信物速去请金州州长过来。
凌犹豫,“这里危险,我不要离开你。”
“凌,你的轻功最好,事不宜迟,耽误不得!”凌这才转身离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抽泣声。回头,一群官兵手持火把,涌进后院。为首的中年男子身穿官府,瞪着我们,大喝到:“大胆凶徒,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他直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这位大人,你见过杀了人,还乖乖地呆在原地等人捉的凶徒么?”顿了顿,“再请教一下,您是哪位?”
“本官乃是此地乡府的乡长。你们就不能是偷贼喊抓贼么,哼!”乡长不屑地反驳道。
“那么,大人,我和我爹都不懂武,这里将近千人,您老认为凭一人之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如此却不惊动他人么?就算可以,那么,请大人告诉我,能雇人做的事,我有必要站在此地露面么?”我正视着乡长,不卑不亢地分析道。
“你……你……”乡长手指着我,脸气得通红。“无知孩儿,难道你们就不能雇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