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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猴哥究竟怎么了（第1页）

三十二

对于女人，纯多半时候也总是失望。灯和小果果她们每天除了谈美容化妆外，常常也谈男人。男人浪费日子有时是无能为力，不得不看着日子盼着日子过去，而女人却是有意要浪费时光，不愿干真正有意义的工作。她们一旦有人养，觉得到处玩玩是多么浪漫，工作不过是随意玩乐而已。所以多半女人会在工作中表现出不负责任，此外便是借用某种权势逞狂，耍耍威风，那也是一件高兴的事情。自从纯有什么事不再找灯后，灯便对纯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愤一样，仿佛觉得自己是被人抛弃了。所以对于纯，灯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恨。她和小果果在一起也总谈到纯的讨厌，恶心，自以为是，清高，没什么了不起！不过她们今天谈的是自己的男人。小果果总说自己经历的男人各自有多么不同，灯却说自己幸好没嫁给自己的男朋友，到现在还没和他结婚。藤惊讶：你不喜欢你的男朋友？可你和他在一起！灯道：在一起，这种事很明显，我不过为了用他一点钱而已。我们女人，就这个样子。小果果道：当然啦！不喜欢的男人，我们就只用他的钱！小果果总是尖细的猫叫的声音。纯一听见就恶心。但他还不得不继续听下去，只要他还没离开这间公司。

灯曾经跟猴哥跑过一向。猴哥也是一个忧郁的男人，做得非常失败，猴哥似乎比纯还失败而值得悲哀。纯再说还有理想，说不准哪一天就挤身中产阶级的队伍。可是猴哥什么也没有了，既没了理想，更没有事业。为了生计，猴哥曾向灯说:自己愿去作鸭。他叫灯给他介绍一个地方，哪儿能做鸭，他去。他说这也是人类一大进步，表现了当今女子比男子更为优秀。灯信以为真，可她并未替猴哥找到一个需要鸭的地方。猴哥却对那种生活多么向往，猴哥想，自己又玩乐了，又有人给自己给钱，这真是一件划算的事。所以他老是叫灯给他找个地方，让他去做鸭。灯虽然相信猴哥愿意去做鸭，但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并不去替猴哥找。猴哥问她，她也只说没遇到那样的地方。而猴哥自己，又不知到哪些地方去找。他只是听说南市有很多地方要男人们去做鸭，如女人做鸡做婊子一样。当然那都是一些英俊高大威猛的男子，也应当非常年少。这些人当然没文化，没正当职业，也找不到正当职业。他们如此羡慕，愿说那个跳楼死了被港人称为哥哥的张国荣原也是伴舞做鸭出生。所以说，人类也还没进化到完全和动物区分开来的程度，人类在很多时候还是非常动物的。猴哥没变成孙悟空，就想回归到动物的本能上去，不再做人，只做一只动物。这当然是生活所迫，诚如一个女人去做鸡做婊子一样。但猴哥失望，他并没找到什么地方让他去做鸭，实现他由人回归到动物的本能上去。人类连这点愿望也没让猴哥实现，猴哥简直失望而恢心得要死。只是猴哥并不气愤。他知道自己没气愤的理由。为什么别人可以不必去做鸭也可以生活得幸福美好？而自古以来，都只有女人做婊子做鸡鲜有男人做鸭，自己今天落到要去做鸭的地步，充分说明自己没进化好而已。当然也怪该死的竞争，年幼时的懒惰，胸无大志，没有理想，以致今天落到想买身以求得生存的田地。所以说，人类还是应加强自身的进化，做为一个男人想去做鸭而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那都是万不得已的事情。

猴哥既不能凭自己本领挣钱过上幸福开心满意的生活，也不能去做鸭走隙走捷径，他就觉得这世界对他来说真是到处关闭着幸福的大门，只让他受穷受痛苦的煎熬。但他并不怪社会，只怪自己年少时没努力，没修炼成精，否则也被唐僧请去一路西天取经，不致于今天想去做鸭也不成。所以把责任推说是社会，那是一件多么违心的事，是继续对自己不负责，也是继续对社会不负责。尽管如此，猴哥究竟还常常是非常地失望，非常地痛苦。前途在哪里？幸福的生活在哪里？为什么许多人都有幸福甚至是富贵的生活而自己却没有？所以猴哥总是满心的烦恼痛苦，满脸的忧郁惆怅。

猴哥找不到哪儿需要他去做鸭子，只好到临市去。他问纯要不要去临市。纯说：我还没考虑好。猴哥便道：我不去公司会炒我鱿鱼。

猴哥决意去临市是一次大逃亡。不是胜利大逃亡，是失败以后的逃亡，是逃离苦难和厄运。

纯不语。纯总是沉默。纯不知道公司突然间会有如此的变故，仿佛自己一下子面临巨大的苦难。自从小果果把矛头明目张胆地指向他后，李表对他更是一种歧视的眼光，别的人对他也失去了以往的热情。纯没想到世界一下子会变得如此糟糕。他开罪了一个恶果，也就开罪了冰冷，连冰洞、冰凌一下子也变成了可恶的母夜叉。这个世界是这样的恐怖，人心是这样多变而脆弱。任何人都仿佛没有是非良莠之分。这个世界仿佛一下子要走向毁灭了一样。不过坦克还和纯开开玩笑，使纯觉得这世界没有全部毁灭。纯想：也许会炒我的鱿鱼。炒就炒吧，又不是离开这儿就不能生存。

纯带着沉思的神情，缓慢地往外走。恶果突然和猴哥吵起来：你和那个我看见就恶心的人说什么？！你让他去死吧！！我就是要亲眼看着他去跳楼！！猴哥没想到人心会这样恶。他终于明白道德杀人这句话的真正涵义。猴哥承认自己不是一个有道德的人。他也有正义感。但他绝对不是个英雄，而是一个懦夫。他知道当今世界复杂，他不得不明哲保身。因此他不敢站出来伸张正义，不敢说话。他以为纯是得罪了老板，犯了滔天大罪。因此恶果说话，他只好低头不语。他想，我是谁？我凭什么要有正义感？我得保我自己的饭碗！老板炒了我鱿鱼，我往哪儿去？！

猴子沉默，恶果偏不放过他。她盯着猴子：你过来！猴子想溜出去，看逃不了这场恶运，只好向着恶果走过去。

你想死是不是？！恶果用力揪了下猴子的耳朵。猴子的耳朵被揪痛了，他用手去摸，一面瞅着恶果：我、、、、、、我怎么啦？

你怎么了？！我跟你说，你一辈子就这个样子了！你再不会有什么前途！！恶果把桌子一拍，扯着嗓子高声吼。猴子忘了恶果的威风了，说：我干吗就这个样子了？我看你就这个样子了！

什么？！你说我这辈子就这个样子？！我要不看你是我老乡，你看我罚不罚你款！！恶果又把桌子一拍。猴子正要说话，冰山走了出来。猴子挟着包狼狈地逃走了。

下午，纯回去，两个红在公司等他。纯看见她们，想退出，两个红却跑了出来：纯！你还想躲我们？！

纯不语，站住，盯着两个红。两个红走上去挽住纯的胳膊往楼外走。他们一同进了电梯，两个红便放开挽住纯的胳膊。可是，当她们下楼后，纯却不在电梯里。她们不由错愕。顿时面面相觑。等电梯内其他人出去后，她们又返回楼里找纯，纯却不在写字楼。这时，她们看见恶果又在黑板上写：纯，乱带外人进公司！罚款300元！众人笑，说：这样罚款，纯这个月工资还不够扣。两个红膛口结舌。

不够扣正好！我要他再拿一些出来！恶果咬牙切齿。众人沉默。

其实，纯本来去了另一间公司应聘，也和那间公司的老板谈好条件，他准备离开这间公司。恶果这样的恶行，反而让纯改变了主张，他不再急于到别的公司去，他打算就在这间公司，看恶果除了罚款，还有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