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桔一听,吓到手颤了颤,涂着药糊的棉棒失手掉落,却被伽莲拿住。
他放到鼻间嗅了嗅,眉头拢得愈紧。
“圣僧,这、这药有何问题?”
“这药没问题。”伽莲将东西放回旁边侍女的朱盘中,转而看向怔然的赵如意。
“但是,殿下既已用了太医院的药,便不能再用此云疆秘药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伽莲往前靠近赵如意搁在躺椅的右腿,方才覆上的那层褐色药粉已渗进皮肉。
“太医给您开的药,是普通的金创药,应该还加了不少其他药材。但是金创药的话,里头有一味是石脂。”
他们达摩寺研制的伤药,通常也会加石脂。
赵如意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伽莲指着朱盘里的鎏金瓶子,“这云疆秘药贫僧虽未见过,可方才里头有个味道却极为明显,是官桂。”
“官桂与石脂,这两味药相冲。倘若殿下二者并用,定当产生毒性,非但对伤势无益,还可能伤及殿下凤体。”
闻言,屋内所有人齐齐变了脸色。
尤其是阿桔,她喃喃道:“皇后、皇后她是不是知道——”
“闭嘴。”向来乖张的赵如意冷冷截断侍女的话,“东西处理了。管好你们的嘴,今日的事,谁也不许说,知道吗?”
“……是。”
发生这样的事,长公主也没心情见客了。
庭前芍药娇媚,随风摇曳,夏日凉风习□□府内目光所及,每处都是精雕细琢,美不胜收。
伽莲缓缓踱步,思绪沉浸在方才屋内那瓶药中。
赵如意的反应有些奇怪,以她的性子,若发现有人要加害她,必定暴跳如雷。好比那夜意外被捕兽夹误伤,掉落山洞后又哭又闹。
还有,皇后送这瓶药,究竟是无心,还是……
身后传来脚步声,伽莲转头就见阿桔带着两名侍女,她们手里抱着的东西眼熟得很——
是早上皇后送过来的补品。
见到他,阿桔自然是带着人过来行礼。别说伽莲如今是主子的贵客,单凭达摩寺圣僧之名,寻常见到这位身上像带着佛光的大师,总不自觉恭敬几分。
伽莲向这些姑娘行完佛礼,顺口问道:“阿桔姑娘,你们这是……”
阿桔打发了身后的人先去办事,左右见无人,才压低声音说:“圣僧,刚才您也看见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些东西咱们怎敢让殿下用呢?”
“说来,这次还多亏大师。要不是您精通药理,发现那两味药相冲,说不定殿下又要遭罪了。”
又?
伽莲敏锐捕捉到这个字,“阿桔姑娘的意思,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
“啊……”阿桔揉着鼻子,目光游移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