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意咀嚼这两个字,脸上浮现愕然:“你要去哪?”
将对伽蓝所说的话又向赵如意说了一遍,伽莲已不想再停留:“也请您代贫僧向太子殿下辞行,您二位的婚礼,贫僧无缘参加,但自会替二位诵念《吉祥经》,祈求您平安、吉祥。”
说罢,他朝赵如意拜了又拜,却不再理会那张娇颜上又惊又怒的表情,转身即走。
他要走了!
赵如意旋身追上去,直接拦住他面前,“不行,你不准走!”
他不是要躲在达摩寺不见她,而是要离开神都!
永远离开她的视线!
她怎么能允许!
“殿下,请您让开吧。”伽莲见她半步不移,无奈之下,只好说道:“您是金枝玉叶,贫僧不愿在您面前动武。”
言下之意,他若动武,一百个赵如意也拦不住她。
赵如意上下打量他,可男人神智清明,并未如她预料中般。目光扫过桌上茶杯,她压下心中急躁,咬着后槽牙,索性将秘密说出:“你不能走伽莲,本殿在茶中加了东西,你走的话,待会药性发作,你会后悔的。”
说完,她屏息等着伽莲的反应。
生气?还是会原谅?或者是药性该发作了?
心跳如擂鼓,赵如意表面仍撑住,可微微颤抖的唇角却泄露着紧张。
伽莲双目直视她,不知不觉,眸色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变得温柔起来:“那殿下,您下的是何种药?”
刹那握指成拳,一丝难堪浮现在这张绝美的面孔。
她可以坦荡给他下淫药,可……要她亲口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那又如何!
咬了咬下唇,赵如意索性直言:“闻春,这种药碰上曼陀罗花的味道,会变成□□。”
“所以伽莲,你不能走。难不成,你要去找别的女人吗?”
“殿下……”伽莲不禁摇头,温柔中又染上几分痛惜,“您乃天之骄子,何苦用这旁门左道之法?”
“不然呢?”一旦说出反倒没了顾忌,赵如意冷哼:“你从来都不肯正视本殿的心意不说,还要斛昌罗舒去求亲。”
“伽莲,本殿只想跟你在一起。”
她说这话时,伽莲在这双秋眸中看到了自己。
“殿下,”温和如风的声音,融和在月色中,轻柔却也清醒,“贫僧何德何能?并不值得殿下如此委屈自己。”
缓步退开,他郑而重之地向她行礼:“殿下,情爱醉人也伤人,可往后也请殿下万莫因此伤了自己。珍重。”
“等等,”赵如意见他真的要走,神色也变了:“本殿实话都跟你说了,你还要走?你——”
“殿下,那杯茶贫僧并未喝。”
怎么可能?
赵如意瞪大眼,“我明明看见……”
“阿弥陀佛,殿下不知,鄙寺达摩心法中,只要将气聚于少商、商阳、中冲、三焦四脉,再以内力催动,便可将水化为汽。”
伽莲将方才自己如何把水化为汽过程说与她听,可赵如意不懂武学,更加不懂,这是何等卓绝的造诣才能办到的事。
她只知道,伽莲没有喝下那杯茶。
他没有中“闻春”。
她留不住他了。
今晚是她最后的机会。倘若失败,伽莲以后绝对不会见她,而且还要离开神都,说不定还要离开大周。
天南地北,也许终此一生,他们都将不复相见。
心中有道声音拼命呐喊着,赵如意奋身向前,从背后抱住他。
“伽莲,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