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琢巧妙地停顿一下,“薛公子是吧?和九殿下单独出去聊。”
白琢眼神示意守卫们安抚众人,很快,修士们尽数落座,谢扶华也走到原位,并未与静虚宗众人坐在一起。
薛离玉眼睛瞎又看不见,萧长烬把他拉到水榭外,小桥流水稀里哗啦,并不吵,甚至能感觉到周围很安逸。
薛离玉摸索着坐下,动作很缓慢,手中摸到一盘散棋,便两指夹起旗子,淡淡道:“九殿下,你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萧长烬坐在他对面,执起他手中白子,落于点位,慢条斯理道:“自那日你被谢扶华带走,我便失了你的消息。今日不只是游仙街节,亦是我父皇的生辰,我被恩准回宫探亲,这次得知你的下落,匆匆赶来找你。这段时间,你去哪了?”
萧长烬的语气很平静,不像心魔入体,薛离玉一心急于压制住他的魔气,生怕谛火君找到他,安抚道:“我眼睛看不见了,找了个地方,修养去了。”
萧长烬又执起黑子,围攻自己的白子,道:“我还以为你被谢扶华绑架了。”
“……”薛离玉掩唇轻咳一声,“并没有,我这不是好好活着吗?近些日子听说修仙界不太平,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萧长烬眼皮都不抬地落下棋子,掩盖手指间的颤抖:“那正好,你陪我去一趟炼器宗可以吗?我想参加修仙大会,却没有趁手的兵器。”
薛离玉的手指在棋盘上敲点了几下,“好啊。”
跟在萧长烬身边是要紧事,如果他的心魔就是自己,尽量满足小魔尊的要求,不让他被谛火君蛊惑,才是最重要的。
念及此处,他的心突然一颤,手指攥成拳,猝不及防的,胸肺如一点火苗灼烧,眼前模糊。
一股一股的血沾到他的头发上,刹那间夺取了他的呼吸,心脏随之纠痛,从未有过的疼痛令他陷入半昏迷状态。
萧长烬紧张地拉着他的手道:“你的血……怎么是黑的?”
是……中毒,容宗主给他喂的那粒毒-药,开始发作了。
他下意识站起身,但漫无目的,脚步虚浮着向前倾倒,顿时觉得锁骨上有一处烫热,却无力伸手去摸。
下一瞬便被一人攥住了手腕,用力之大,似是要把他骨骼捏碎。
“……”呼吸声异常紧张,熟悉的华山雪洗过的发香味传来。
“咳咳,九殿下,对不起,恕我不能陪你去了……”薛离玉克制不住地弯下腰,揪紧胸口衣襟道:“我怕死在你身边……晦气,若不嫌弃,叫恕之仙君……陪你去可好?”
谢扶华抱着他不让他倒下去,眉心紧蹙,一探他脉搏,微弱错乱,有凉气和热气横冲-直撞。
若不制止,能让他静脉寸寸断裂而亡。
“玉儿?”谢扶华不自觉屏住呼吸,拍拍他的脸。
过分的疼痛,让少年眼角染上红晕和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