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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实话?”
“不,你还是别说了。”
于是工作室又只剩下音乐的声音。
“好,你说吧。”一分钟的静默后,托尼终于开口道,“我听着,你说,快点。”
“事实上。”班纳推了推眼镜,端起了手边的咖啡杯,“我觉得洛兰很崇拜你。”
他没有直接回答那个可能造成不愉快的问题。
“什么?”托尼仿佛听到了彗星撞击地球的消息般从旋转椅上挺直了背,“你在跟我开玩笑吧,她崇拜的是你。”还有史蒂夫。罗杰斯。
“我倒不这么觉得。”班纳喝了一口微凉的咖啡后,微微低下头,好像在思考一个富有深度的问题,“虽然我和洛兰才认识没几天,但我认为你们确实是兄妹。”他用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一阵,“让我想想要怎么说,就类似于,表面上好像光彩夺目,但私底下又不是那么回事儿的那种。”
“你的描述足够清楚了。”托尼摆摆手道,“说说她怎么崇拜我的?”他只关心这部分。
他耸了一耸肩,又喝了口杯子里的咖啡:“这种感觉很难描述,难道你没感觉吗?”
“没有,她的眼里从来没有我的份儿。”这句话里含着托尼的丝丝怨气,“我从没在她眼里看到过崇拜,嫌弃倒是很多次。”
“你这么说可不公平。”班纳对他的表达感到好笑,“除了佩普,她可能是第二个对你一切都包容的姑娘。”
“这你错了布鲁斯。”托尼因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而感到沮丧,“我们今天才争执过,而且她故意用能量攻击我。”
“是吗?”班纳倒是不以为然,“这么说你受伤了?”
托尼斜了斜嘴角:“没有。”
“那就是个可爱的恶作剧了。”班纳轻松的说,“这点跟你也很像,但你居然也有被人恶作剧的时候,我以为这是你的强项。”
“我们一点儿也不像,知道为什么吗?”他的心情稍微变好了一点,其实托尼真的很容易哄,只要给他一点点甜头便能立刻开心起来。但他也很易生气,情绪总因外界干扰而起伏不定,“因为我从不委屈自己,而她却时刻忍耐,有什么好忍的,又不是海绵,被人捏成什么形状都能弹回去。为什么女人总这样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她们都需要什么?”
“你呢,十七岁的时候,你需要什么?”班纳冷不丁地抛出问题。
托尼怔了一怔,十七岁,十七岁他从麻省理工毕业后就开始肆意挥霍金钱和青春。他那时什么都有,被世人称道的天才头脑,数不尽的家族财富,英俊潇洒放荡不羁的年轻容貌,以及用不完的旺盛精力。托尼好像是全世界的宠儿,没有谁不为他痴迷,但他却谁也不爱,一夜情成了托尼每天都会迷恋的娱乐项目,女人们也爱跟他做任何疯狂的事情。
他那时需要什么?
托尼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中,他好像非常渴望得到父亲的关注,哪怕对他糜烂的私生活指指点点都可以。
班纳突然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放下了杯子:“怪不得洛兰喜欢叹气,叹完气真舒服,你要不要试试,这可能是中国人的修生方法,我记得她好像是练气功的。”说着,他又吐了几口气。
“这种不良嗜好别带到我们的工作间来。”话虽如此,托尼也偷偷地从喉咙里吐出一口气。
好像,是轻松了一点。
林兰的不愉快让她感到浑身不舒服,她从没这么难受过,就连在养老院吹笛子的时候也老跑调。还好老人们并不在意,大家还被她的失误逗得咯咯笑,也算是另一种搞笑表演了,所以不算失败。但林兰知道这不是在搞笑,她难以集中精力,并且魂不守舍。
这还是头一回为了别人影响自己的心情,回首以往,无论古今,林兰内心从不曾受外界所影响。因为她对谁都没有投入过太多感情,所以,别人对她的好歹总能一笑了之。但这次却不行,托尼是她的亲人,唯一的亲人,她真的很在意这位让人伤透脑筋的老哥哥。
可自从上次争执过后,家里的整个气氛都变了样。
林兰没像以前那样主动和好,托尼更不会放下高高在上的姿态。他们几乎无话可说,就算是去托尼的工作间学习自己完全不得要领的理工知识时,也只谈论课程内容,连多余的调侃都没有。唯一的改善是,托尼变得稍微有了一点耐心,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但林兰这次不会跟他发生口角,托尼也只能一遍又一遍重复讲相同的内容,直到她点头理解为止。
幸好有贾维斯与班纳博士的帮忙,才让她在课后复习时勉强消化掉托尼口中的“小学生都会”的题目。
林兰敢发誓,绝对没有正常的小学生会这些鬼东西,他以为人人都是托尼。斯塔克不成?
好在,与佩吉。卡特的聊天过程治愈了她,这位睿智的老人一眼就看穿了林兰今天的愁容满面。起初她还以为是不是女孩儿的感情出现了问题,佩吉在心里咄了几句史蒂夫的不是,如此佳人也敢怠慢云云。但细聊下来才发现原来是跟家里人闹了不愉快,这倒是没让佩吉意外,林兰这岁数,正好是与监护人产生分歧最多的年龄。
一个即将成年独当一面,却被长辈紧握着不放手的,尴尬年纪。
“我也有一位哥哥。”佩吉躺在床上,侧脸看了一眼床头柜的其中一个相框,“就是左边照片里的那位,一个帅小伙。”当林兰告诉佩吉,是跟自己的哥哥吵架了时,她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