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也能理解就是了。因为赵佑熙确实有许多顾虑,比如,不希望她对自己的父亲有看法,将来出现翁媳矛盾。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更爱自己的父亲,同样也在情理之中。他们做了十八年父子,有着最深的血缘,而他跟自己,不过认识了一年有余,到现在,两个人还没实质性的关系呢。
赵佑熙的表现再次让俞宛秋惊讶感动,他居然跟她坦白:“当然不是我,我怎么舍得?是……是我的父王。我就是因为这件事和他吵了一架,心情不好,晚上才睡不着的。”
“你跟王爷吵架?”俞宛秋忙劝他:“不要啦,王爷也是为你好,你这样,他会伤心的。”
赵佑熙忿忿地说:“他要是害了你,我岂止会伤心。”
俞宛秋斟酌着自己的说辞:“王爷有他的考量,毕竟,你的身份跟一般人不同,肩上的担子比一般人重,面临的环境更是复杂险恶。他必须先确定,我真的有能力,有资格,做你身边的女人,不会成为你的累赘。”
赵佑熙的眼神犹带歉疚,语气中也一丝忐忑:“你不怪父王吗?”
俞宛秋笑道:“要说心里完全没芥蒂,那是不可能的。要是我稍微弱一点,昨天可能就死在路上了,或者,残掉了。为了考验一个人,连她的性命都搭上做赌注,这种方法本身就很残忍,我是决不赞同的。但回过头来想一想,你父亲那样的人,会做出这样的安排很正常,这才像他做的事!因为他不是单纯地给儿子挑媳妇,而是给王府的世子找世子妃,给将来的……”
王爷不过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世子妃也好,太子妃也好,都不是那么好当的,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赵佑熙更紧地抱住她,欣慰中夹杂了几许苦涩。昨天他急成那样,父王却一派悠闲,和那姓何的参军一搭一和,就想误导他的判断,让他以为,丫头真是被剪径贼掳去了。当时他就觉得奇怪,王府的准世子妃,即便是被剪径贼捉去了,父王也该着急才对,怎么会如此沉得住气?
敢情那“剪径贼“就是他派去的,他们把护卫放倒后,现是辆空车,肯定大吃一惊,多半把车弃在路上,到处找人去了。所以,后来把车卖掉的人,不一定就是起初那一伙,很有可能是过路人看见一辆无主空车,顺手牵羊弄去卖点钱。
现在他怀疑,连梁参军被蛇咬都未必是真的,上百匹马呼啸而来,有蛇也早吓跑了。父王只是要把他引开,好让丫头落单。
俞宛秋想起他们终于赶到军营时,王爷当场宣布喜讯的得意,这是不是表明,自己已经通过了他的考验?
俞宛秋又问起车行老板的情况,当她在车行放出信号引来大批王府护卫时,车行老板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因此她担心:“车行老板会不会猜出了你的身份?”
赵佑熙冷冷一笑:“猜没猜出来都一样。”
俞宛秋惊问:“你把他怎样了?”
“夜深了,睡吧,别想太多,早上起来会头痛的。”赵佑熙摆明了不想多谈这件事,闭上眼睛做睡着状。
“最后一个问题,戚长生去哪儿了?”
“派去执行别的任务了。”
“你不是让他保护我的吗?”
“以后有我保护你,用不着他了。”
“你把他调回来啦,我还有事要他做。”
“什么事?”
“去甘棠镇收田租,还有南府那边的店铺也要人巡视……总之,我需要人手,你把他调回来好吗?”
赵佑熙沉吟良久,才总算开恩道:“好吧,我就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下次再敢背着我做这种事,我决不饶他!”
【文字版】 第一百三十八章 婚礼前夕
第一百三十八章 婚礼前夕
云州的密训营在群山环抱之中。要走过几十里的峡谷才能到达。峡谷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激流,很是惊险,掉下去就会没命。
昨晚他们来时,赵佑熙把她裹在披风里。经过了一日一夜的跋涉和历险,俞宛秋又累又困,还没进峡谷就已经睡着了。当时她有种预感,也许以后的几年都要这样过,跟着赵佑熙转战南北,在他的马背上度过许多白天和黑夜。
记得迷糊入睡之前 ,她说了一句:“到军营后,你教我骑马吧,不能总是这样麻烦你。”
赵佑熙的回答是:“你学什么,反正你以后都跟我一起,我会就行了。”
俞宛秋也没争,跟这人争论是没用的,心里决定要自力救济,得空就请戚长生教。赵佑熙是三军主帅,不可能总在她身边,就算在吧,马背上总有个女人也有损主帅的威严形象。
那天晚上他们快三更才睡着。到卯时军营战鼓响,赵佑熙闻声而起,很快就去了演武场。俞宛秋目送他出门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可看赵佑熙的样子,并不像强撑,精神状态挺好的。可见人与人是不能比的,这个人的身体确实太好了。
赵佑熙走后,她本打算再睡半个时辰,到卯正,也就是六点起床的。谁知一觉睡到辰时,才被练功回来的赵佑熙叫起来一起吃早餐。
俞宛秋想起赵佑熙说过,要在他们新婚的第二天早上吃那道“春意花蛋水果什锦”,遂问一旁侍候的小福子:“厨房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