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确实是个斗篷人,黑色的斗篷将整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巨大的帽檐遮住了整张脸,只有握着镰刀的手还裸露在外面。
没错,是镰刀。
谢铭迟心里瞬间冒出了两个字——死神。
斗篷人裸露在外面的手干瘪布满褶皱,如同十天半个月没有浇水的老树皮,光是看着就让人想象到被那双手触碰时的粗糙感。
“咯咯咯……”
斗篷人突然笑了起来,发出的竟是老太似的声音,随后,那只干瘪的手举起了镰刀——
“快跑!”谢铭迟朝门口那人大喊。
那人明显意识到了刀具举起时带来的凉意,但此时她却满脸惊恐——她根本已经动不了了!
斗篷人手起刀落,锋利的镰刀瞬间割下了女人的头颅。
“啊啊啊啊啊——”
鲜血伴随着周围人的尖叫声一同喷涌而出,不少人跑了起来,或是跑到了谢铭迟旁边,或是继续往前跑去。
谢铭迟却还没有动的意思,他看到斗篷人并没有再往前走、到达庭院继续杀人的意思,反而抬起头来,似乎在跟那只兔子说话。
“咕咕噜噜噜……”
“咕噜噜。”
兔子回应了一声,随后看向众人的表情愈发狰狞。
谢铭迟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招呼旁边的人:“跑!不要被兔子抓到,不要被它杀死!”
一群人朝着四面八方疯狂逃窜,但庭院和场馆比起来并不算大,如果没有种植的这些绿植,应该是一眼望得到头。
只是现在有植物的遮挡,有几个人选择藏起来,而没有继续跑。
有个留着山羊胡的男人一直跟着谢铭迟,在树木间穿梭,问:“你刚才说那句话,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谢铭迟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有些猜测,但还不确定,得等我们到下一个场地才能确定。”
山羊胡疑惑:“下一个?”
“对,”谢铭迟说,“这个傀界里,总不能寄希望追杀我们的怪物只有斗篷人和兔子,既然是已经降低难度的追杀,空间一定不会只有这么小。”
也许是想到了红楼外的怪人,也许是想到了一路上跟随的鱼人,还有场馆内的瓷娃娃,山羊胡深以为然,信了他的话,随后对那边的几个人打了几个手势,那边很快做出手势给了回应。
“那是我的朋友们,”山羊胡抹了把汗,拉着谢铭迟暂时停在一处断墙后,“我们一起解了很多傀界,可以分开打配合——也许我们可以暂时结盟,我知道你的名号。”
月光下,谢铭迟的红眼睛宛若淬血般,散发着妖艳的红色,却莫名让人觉得安心。他记得这个人,也是今晚一同乘坐楼船来的,略一思索,谢铭迟便答应下来:“h……”
只刚突出一个音节,连“好”都没能说完,谢铭迟就察觉了周围似乎有些奇怪。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凝视着他们。
谢铭迟当机立断,把山羊胡往自己这边一拉。下一秒原本山羊胡蹲着的位置就砸下了一颗发光的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