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公公把牡丹苑的事情说了一次,笑道:“宝哥儿这是讨您好呢。您看看,黑狐大氅内裹囚衣,还有他的下属……
那可是一半高头大马,一半苦力纤夫,明摆着说自己深受皇恩,全都仰仗陛下您呢。”
“哦?这怎么说?”
水英光来了兴趣,把七窍血玲珑放在金案上。
甄公公凑趣道:“您看,您让他三日后回京……
咱们都知道,这小子是猜出了您的意思,您是又气他,又不舍得他这颗脑袋,可是三日后金殿面圣,他就猜不出来了。
他这是跟您服软呢,是说自身荣辱,全在您的一念之间。”
“你倒是肯给他说好话,”
水英光有点乐了,笑道:“他服软是真,但是真个服软,却是不算。”
“陛下,老奴愚钝。”
“这小子把地方放在了牡丹苑,自个又不吃不喝,也不找姑娘……你把今个还敢去牡丹苑的文人记下来,有官的贬官,没官的永不叙用。
这帮没脑子的家伙,他们都当了贾宝玉的陪衬…。。。
这小子是说咱们大周的文人贪图享受,是想告诉朕
他贾宝玉,才是真个有用的!”
“呔,兀那小子,又在坑人!”
甄公公一下子‘恼’了起来。
坑人?
水英光这才注意到甄公公手里的东西,笑问道:“看你这模样,难道他坑了你?”
“何止是老奴啊……”
甄公公把《子不语》的副本给水英光看,怒道:“这小子昨夜真个吓死了老奴,竟然出了这种文章,对了……”
甄公公好像想起了什么,压低了声音道:“被吓着的还有那一位。而且,那一位被吓了两次。”
提起‘那一位’,水英光蓦然神采大作,半是心疼,又半是兴奋的道:“吓了两次?说说,快点说说。我那美人儿恩师,可从没被人吓到过!”
“陛下,您不仔细看看这些文章?”
听到甄公公意有所指的言语,水英光翻看《子不语》,笑道:“有点意思,你看看‘李通判’里写的‘妖道炼法易形,图财贪色,天条决斩’……
这第一卷,好像产生了些许微妙。”
“陛下,这只是奴才烙印的副本。”
甄公公再次提醒道。
水英光突然呆滞,特别认真的看了好几遍,瞳孔都缩成了针尖一般。
很难想象
到底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天子失了龙颜?
甄公公小心翼翼的道:“禀告陛下,奴才是烙印的副本,跟宝哥儿字迹一样,您没看出来,那也正常,可是……
我的陛下呐,咱们都知道,能真个产生这种微妙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当然知道,”
水英光的手指扣着金案,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也是不由压低了声音,思虑道:“不知何许年前,巫族雄霸洪荒;
不知何许年前,巫灭妖生,天地有了新主;
也是不知何许年前,人道立,道家称尊;
其后佛道双足鼎立,又是百家争鸣,压制了佛道两家;
再然后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佛道两家竟然势弱,还没妖族强大……这世上没有个永恒的国度,同样也不可能有不朽的教派!”
“那您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