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的情景他没法安慰,不管怎么说都是错,不如再拍一次肩膀……
“宝玉兄,”
辛弃疾死死盯着自家大哥的背影,脸色扭曲的道:“大哥穿的是三弟苦修时的粗布衣裳,踩的是三弟苦修时的破烂草鞋,三弟的岁数不大的那个时候,真的很好。”
“造化弄人罢了。”
“是啊,造化弄人,也怪我太宠溺三弟,他的错,我总是给他收拾首尾,从不肯指责他半句。”
辛弃疾哀哀的吟哦了:“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
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
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
声音开始的时候喜悦,中间的时候哀婉,到了最后,只剩下一片低沉。辛弃疾的眼睛不断亮了,突的抬起头,血腥味的沫子从喉咙眼里嘶吼出来……
“辛家从此剩下弃疾一人,从此,辛某只认对错,愿光耀辛家,愿为国赏善罚恶!
入朝堂,征沙场,从此辛某,要以笔做刀!”
嘎嘣!
只听一声脆响,辛弃疾的佩剑从中折断,挂在腰间的,却是一杆黑铁狼毫。
他转过身,面对宝玉,又低头拱手:“辛某明日就要去边境从军,此次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辛某在此,祝宝玉兄得中三元!”
这就是离别的祝福了,宝玉却没在意这些,而是把眼神放在了辛弃疾腰间的黑铁狼毫上。
古惑仔文人啊,就在此时,就在此地,辛弃疾蜕变成了他记忆里的古惑仔文人。
以笔为刀,世上不善者都要口诛笔伐,辛弃疾,到底还是辛弃疾……
水波般的夜色中,有人倘佯街道,比如宝玉,也有人饮酒‘作乐’,比如邋遢好男风的某个家伙,硬是占了一母同胞的南宁国的第一美人。
小长安最大的酒楼里,其中最为昂贵的雅厅,宽敞的房间里只有三人,李修缘蹲在杌凳上,风卷残云的吃了个痛快,胡乱抹掉嘴上的油,又大咧咧的喝酒。
忘忧和无梦放下筷子,同时笑道:“奴家提前恭喜修缘兄,这三元骄子,已经是兄长的囊中之物。”
“三元骄子?”
哪知道李修缘愣了一次,前仰后合的大笑起来:“哈哈好一个三元骄子,你们是要借李某的一叶金舟,你们对那个该死的和尚,还是不死心?”
闻言,忘忧和无梦的笑脸僵硬,忘忧不自觉的抚摸平坦的小腹,低低的呢喃了:“怎么死心呢?”
她们还想说话,突然的,一个古朴的铃铛摔了过来。
李修缘丢给了她们传音母铃,这东八郡骄子的象征,也是参加三元大比的敲门砖,世人抢破头的宝物,就这样被他随手丢了出去。
面对两位神女诧异的脸,李修缘又开始吃饭,像个饿死鬼……
“参加东八郡大比,只是告诉世人我在这里罢了,京城太远,我懒得去。”
李修缘低低的说着,手里的筷子突然折断,他呆了半晌,走到窗口,看外面漆黑的夜……
“什么东八郡骄子?什么三元骄子?我李修缘连老父老母都不能奉养,我算个什么东西?
你们啊,该争就争,该抢就抢,我就在这里等着,找着,守着,如此罢了(liao)……”
他的背影无比萧索,那破衣,那破鞋,此时都显得死一般的寂静和零落。此时的李修缘,哪里还有‘无我,谁敢出手’的盖世气魄?
忘忧和无梦收好传音母铃,骄傲如她们的南宁美人,竟然旖旖的跪地拜下……
“如此,奴家姐妹,谢过哥哥。”
夜色逐渐明了,街道也热闹了起来。
不管东八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