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吧!谁要再见你!”小包愤懑地冲男人离开的后背大吼。
“哈哈哈哈……”男人的步子不知道是不是特别大,才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只有一阵狂妄的笑声留在空气中。
“糟了,又忘了问他叫什么名字了。”小包有些失落地自言自语。
“小包,小包!”凤南拉着小包的袖子。
小包忽然回神,看着凤南问:“啊?小世子有事儿?”
“小包,大庭广众打情骂俏不好。”凤南一本正经地说。
小包脸刷地一下红透了:“谁,谁跟那个,那个,那个老混蛋,老流氓打情骂俏了!小世子,你知道打情骂俏什么意思吗?”
“知道啊,我家有个丫鬟跟一个园丁在花园里就这么闹的,小度子那时候就是这么说的。”小凤南说完,还眨巴下眼睛,“不对吗?”
“不,不对!”小包紧闭眼睛大喊,随后紧张地环顾四周,还好,都没什么人留下了,“那个小世子,这种话,以后不能乱讲,知道吗?”
“嗯?哦。对了,那个叔叔刚才从你怀里把你的钱袋掏走了。”
“嘎?”
“嗯,刚才揉你头的时候。”
“……”小包默默流泪中。
第七十四章 污秽
在那之后,已经过去三天了。对于普通老百姓,这三天跟千千万万个三天一样,没啥稀奇的,最多就算茶余饭后多了些话题,什么老皇帝死了,新皇帝要来了。什么,希望新皇帝和老皇帝一样,不说多爱民如子,多仁慈,至少能让他们继续过安稳日子就行。不过倒是也有人唱反调,这东临国都被老皇帝治的,跟块大肥肉似地,东边有虎,西边有狼。希望新皇帝让国家变得强大一些才好。这一部分人呢,大抵算的上有些见识的。而那些真正有见识的呢?人早把新皇帝的脾气爱好打听清楚,改变自己的生活方针,该做生意还是该当兵,该呆在家里,还是该收拾细软准备搬家,早就开始打算盘了。
除了这沉重的话题之外呢,也还出了件不大不小,但是热闹得不得了的荒唐事儿。东隅城东大街上,有一个跟别人老婆私通的男人,被人打成了残废,白痴,还断了子孙根,就光着身子被人扔到大街上。其实那人压根看不清楚长啥样子,都被打成猪头了。可笑的是,后来过来好几个打手,好像还有个管家,拼了命地赶人,把人抬回去了,所以大家都知道这躺在大街上的人是谁了。谁叫姓马的那么嚣张,三天两头带着自家的护院出来欺压百姓,这些一张张的恶棍脸,大家都熟烂掉了。关于马大人是不是跟人私通,全东隅城估计就没人怀疑,为什么啊?这人素行不良,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他不做才是奇事。
三天热热闹闹还没过完,估计还得热闹上一段日子,而那些真的处于风口浪尖的人,倒是出奇的安静。
在东隅北郊的太庙里,凤屿和凤九霄按照祖制给先皇守棺。凤惠泽是因为家里出了事情,算是告假了。凤九霄倒也没觉得尴尬,因为事实上这三天,他们根本没见着面。凤屿白天守着,凤九霄晚上才出来。加上凤九霄刻意避开凤屿,每每要等到凤屿离开才会出来,然后赶在凤屿来之前回去。这样的刻意,让他们连在回廊上擦肩而过都不曾有过。
凤九霄是刻意躲开凤屿,凤屿心里也明白,同时也心知,再过四天,他就是新帝了,他可以等,到时候,只要稍微坐稳皇位,他就会让凤九霄再也没有办法避开自己。而且,马郁在外面给他捅了这么大个篓子,他还得想办法处理,马家人那里,可没那么好应付。
三天前小包支支吾吾地说要带凤南回去,说夜千度似乎出了点事情,凤惠泽可能没时间照顾他,凤九霄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可那个时候小包自己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就说的含含糊糊,看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凤九霄很显然不想惹上半点麻烦,既然小包说不出什么来,他干脆也什么都不问,只想着,安安稳稳等凤屿一登基,自己立刻带着兵权,找个小地方,占山为王去。呵呵,那是按照居然的说法,凤九霄知道,自己只是想躲开凤屿,躲得远远地,霸住一小块地方,手上有兵权,那么凤屿就再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了。
两人各怀心思,暂且倒也相安无事。其实太庙里面还住了一个人,曹德,他是总领太监,陪他们守了这几天的棺,最后会陪着凤隆,一直到临死之前,就给凤隆做个看墓人了。他还是老样子,平淡得很,脸上一丝多余的情绪都看不出来。
同时,在凤惠泽的豫亲王府,这三天安安静静的,偌大的宅子,尤其是西面的一处小院,安静得跟没有人在一样。
三天后,昏迷了整整三天的夜千度,是在凤惠泽的怀里醒来的。而那会儿,凤惠泽整个人是坐在床上,沉沉的地睡着,夜千度就窝在他的怀里。凤惠泽眉头紧蹙,身子僵硬,呼吸声音也很粗,这对于凤惠泽这样一个内力修为很高的人来说,只意味着一件事,他很累,非常累。
夜千度其实很希望自己不记得发生什么事情,死了,或者说傻了,都比他现在此刻来的如此清醒要好的多。
那一天的事情,夜千度实在也是不愿意想了,可那过往的片段总似长了腿似地,死活往自己的脑子里钻,赶都赶不走。
那一日被马郁打晕带走之后,夜千度再次醒来,便是被人绑在了床上,身上连一片布都不剩。夜千度那会儿绞尽脑汁想要逃过一劫,说了千万句威胁的话,可这种状况若是还能逃过一劫,那还真是奇迹出现了。夜千度从来就不相信奇迹,残酷的现实也再一次的,让他认清了这个事实。
后来,他被强行喂了药,意识就这么一点点被蚕食,之后的事情,也许是太过恐惧,也许是太过残忍,也许是托了那毁了他的药的福,夜千度不记得了。可是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夜千度脑子,清楚得很,不如说身上,心里,那种恶心的感觉,还有一些让人难以启齿的疼痛,让他想不意识到都难。
有一件事,夜千度记得清清楚楚,那扇黑暗深处的大门,也清楚地记得,那双温柔地溢满了泪水的眸子。所以,夜千度也知道了,自己最狼狈,最不堪的样子,都被身旁的这个人看去了。
夜千度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从来没有如此绝望过,也从来没有一次,他如此得期盼自己能从这世上消失,他开始后悔,后悔他过去的二十年里的努力和坚持,后悔为什么他不顺了那些人的意死去,后悔自己过去那么爱惜自己的身子,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早就该毁了的。
忽然,想到自己已经不再干净,夜千度拼了命地挣扎要从凤惠泽的怀里出来,他不能靠他太近,他会弄脏他的。
夜千度身上并没有力气,用尽全力的结果,只是让他从凤惠泽的怀里滚落,也从床上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