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雁儿感到震惊:“老天,原来我们离得很近哪,我父亲就是管理牧场的都尉。”
孙元说:“我认得都尉大人,他可能不认得我。我从军离开的时候,牧场建起来没几年,就见过都尉几面。”
“那时我还小。”
说到这里,孙元急于想知道老婆的情况,遂问道:“那阏氏熟悉我们村子里的人吗?”
雁儿问:“你想打听谁?”
孙元急切地:“倪裳,一个叫倪裳的女人你知道吗?”
雁儿一怔,瞬间明白了。在孙元的期待中,雁儿并没有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仅告诉他:“别再打听了,还是忘了她的好,因为你这辈子是不可能离开焉支山的。”
孙元一脸失望。
当然雁儿是不可能把倪裳婶子的情况告诉这个叫孙元的人,不为别的,就为倪裳已经成了赵大爹的女人,他一旦回去了,赵大爹又是孤单一人,那是她不希望看到的。
“行,你们忙吧。”雁儿不想再纠缠,转身离开。
看着雁儿走远的背影,孙元在说:“她一定知道我老婆的消息,咋就不能说呢?”
其实从另一方面来说,雁儿也是为了他好,如果雁儿把实情对他和盘托出,孙元会不顾一切地想法逃离,弄不好被巡逻的骑士发现乱箭射死,那也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回到后庭大殿后,雁儿的心情不太好,或者说有点心乱。今日见到了故人,提起往事,难免会勾起她的乡愁,这使得她愈发地思念远方的亲人,她想象不出那不见女儿面的爹娘怕是愁苦了心,双鬓都被雪霜给浸染了。
她的心在隐隐作疼。
“阏氏,你怎么了?”阿依关切地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什么,你去忙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阿依退出,并把内室的门轻轻掩上。
雁儿把身子倚靠在床头,望着半开的窗棂,外面的鸟儿扑棱着落在了窗台上,叽叽喳喳鸣叫。
这会阿多木不知跑哪玩去了,正因为有儿子,雁儿的心彻底被拴在了这里。惦念远方的亲人是真诚的,做了母亲后她更多牵挂的是儿子,他的欢笑,他的哭泣,他所有的一切都与她紧紧相连。可能普天下做母亲的都是这样,就像一株草,哪怕微不足道,当生命从土里冒出来,从此就生死相依了。
这里还有那个疼爱她的人,他出征去了,她不得不又多了一份牵挂。
一想到征战在外的丘林,她又联想到当了将军的公孙袤,一个是和自己相伴的男人,一个是少女懵懂期的恋人,他们在战场上相遇,短兵相接,生死就在瞬间。天那,她的心都要碎了。都是该死的战争,动不动就侵扰、掠夺,对方用武力反侵略、反掠夺,进而收复失地,这没完没了的搏杀何时是个头啊!
怀抱琵琶,连弹拨出的音弦都带有了泪水,一曲《湫水谣》把雁儿此刻的心情展现的淋漓尽致,可谓满腔悲鸣。除此之外她什么都做不了,唯有等待!
为排遣苦闷,她像少女一样到林子里去荡秋千,长裙飘逸。
这是一项上古时代就存在的一种玩耍。那时,生活在洞穴里的祖先们为了谋生,不得不上到树枝采摘野果或猎取野兽,练就了高空飘荡的本领。在攀缘和奔跑中,他们往往抓住粗壮的蔓生植物,依靠藤条的摇荡摆动,上树或跨越沟涧,就形成了秋千最原始的雏形。至于后来绳索悬挂于木架、树杈上,下拴踏板的秋千,春秋时期在我国北方就很普遍了。《艺文类聚》中就有“北方山戎,寒食日用秋千为戏”的记载。当时拴秋千的绳索为结实起见,通常多以兽皮制成,故秋千两字繁写“秋千”,均以“革”字为偏旁,“千”字还带走字,意思是揪着皮绳而迁移。
皮绳系在大树横斜的枝丫上,秋千上的雁儿,惊险摆荡,无不吸引了人们的目光。匈奴人不会荡秋千,看雁儿荡来荡去,感到很新奇。在人们的叫好声中,雁儿一会腾空而起,一会又俯冲而下,长长的裙子随风飘荡,宛如仙女飞翔。
周边的草地上到处是盛开的野花,蝴蝶曼舞,梦幻般的景致彻底醉了男人的心……
尽情欢娱,她暂且忘记了烦恼,在上下翻飞中尖叫,大笑。“身轻裙薄凌空舞,疑是嫦娥下九天。”这怕是对荡秋千最高的描述了。
扎齐儿骑着马过来看到了,不由冒出一句:“这个姐姐也疯狂了!”看了会,又觉得无趣,不屑地又说道,“这哪有在马背上驰骋痛快,没劲。”说完,一提缰绳跑远了。
就在雁儿荡秋千的时候,孙元又悄悄来到程崮干活的工棚,见他在制作屋子的门窗,正用凿子掏榫卯眼,做得很周正。
“你怎么有闲工夫过来了?”程崮只顾干自己的活。
“总得歇歇不是,牛还有饮水撒尿的时候。”
“你偷懒当心找你麻烦。”
“不能怪我,是那个和我搭档的黑胖子吃坏了肚子,老往茅坑跑,大锤都举不动了。”
“那可得当心了,小心砸了脚面。”
这么说着闲话,孙元见程崮木匠活干得得心应手,可他却又自称是商人,孙元忍不住悄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人?”程崮边干活边装作很随意。
“我怎么觉得你不像个商人。”孙元眼睛里都多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