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的迷离逐渐褪去了,她必需冷静下来,在最后的时间做完没有完成的事情,“你不需要这样,我能接受一切,什么时候我能回去?”她先要回到慕容府。
李忆化并不理会她的话,在她耳边低语,“以后忆王府就是你的家,我来照顾你。”温情的声音流入冰狐的心田。
侧偏头,避开他喷洒在耳边的温热气息,压制住心中的悸动,冷声道:“忆王爷是在可怜我吗?我薛冰狐用不找。”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此刻他才知道她的真名,此时的态度确实很冰冷,依旧不理会她的夹枪带棒,轻漫道:“可怜?本王是要惩罚你,两年前你坏了本王的好事,救走敌国太子柳云绝该当何罪?”
薛冰狐立刻了悟,他知道了,知晓她身份的这个世上只有三人,婉璘、水如斯、吕魅。如斯不可能,婉璘更不会,就只有那个大脑缺弦的吕魅,真是个大嘴巴。
冰狐恼怒的盯着他,“你想怎样?”
李忆化揽住她的纤腰,自言自语,“把你养胖点,也太瘦了点。”
薛冰狐彻底无语,这个李忆化真是……真看不出他哪里是那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镇北王,横了他一眼,手伸到背后,纤指死命去掰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力量悬殊过大,始终无法如愿,只得放弃。
李忆化见她老实了下来,又道:“你身上的寒毒还没有完全清除,要留在水朦山,两日之后寒毒清除,我会送你回去。”一想到要将她送回慕容府,他的心里就不舒服。
薛冰狐没有出声,黯然垂首,她的武功没了,这次对沈家的报复要大打折扣了。
“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李忆化意味深长的说道。
“雾是会慢慢散去的,只要太阳一出现就会散去,太阳快要升起来了。”语音淡淡,却夹杂着无尽的伤感。
李忆化眉峰紧缩,她又开始说这些莫名的话,‘注定离别’‘慢慢散去’,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轻叹一声,“我知道你用玩世不恭来隐藏内心的伤,可逃避不是办法,总要面对。”他想打开她的心结。
薛冰狐亦幽幽一叹,“你呢?敢面对吗?”他们曾经是敌人,对对方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试过放下,发现根本无法忘怀,唯有复仇!”他外公一家的命如何能忘怀。
“化贵妃很美吧!她有两个出众的儿子,肯定是个大美人。”对于李巡风的身世她去深宫查探过当时的资料记录,化贵妃和宁妃是同时生产,化贵妃的孩子生下来就夭折了,宁妃则是安全诞下一子,前后只差半个时辰。灵雾在六皇府的时候发现宁妃派人送去的食物有毒,这一切的一切就不难联想到了。
“我们一直防范,可巡风还是中了剧毒,我常年在外,巡风孤掌难鸣,这次我回来了,她要马上置巡风于死地。”
薛冰狐点头同意,突然想起司徒杰口中的黑衣人,“出现在秀船上的是谁?你还是李巡风?”
“是我,她是我的六姨,当年惟一的幸存者。”当时年幼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六姨,他可能早就莫名的死在宁妃手中了。
薛冰狐自嘲的笑笑,他还有亲人,可她呢?
“一个母亲抱着她的女儿面对着她丈夫的追杀,她下不了手就只有死在她丈夫手中,那个小女孩倒在血泊里,母亲奋力要救小女孩,父亲却要一心置小女孩于死地。”这是她的灵魂到这个女孩身体的第二天所发生的一切,薛姨认出她不是她的女儿,却还是一心要救她,最后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她欠下的是另一个母亲的爱。
薛冰狐眼角湿润了,心又开始抽痛,每次她都想去杀了沈家人,可她不能,她要沈家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她那眼底的阴鸷让李忆化不由得心中一抖,有些痛是一辈子无法忘记的,经历过那样的童年她能变成雾就不难理解了。
两人都不再言语,室内一片寂静。
狐眼中闪过一道危险地寒光,倏的握紧了李忆化的手,与他对视,尔后眸光撇向窗外。
李忆化立刻会意,抬手间一支筷子冲着窗口飞射出去,闷哼一声之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她暗自运功,察觉体内的功力提不起来,身上的经脉开始隐隐作痛。
“不要运功,你的经脉被寒毒所伤,强行运功经脉会断的。”在她耳边低声嘱咐。
认命似得点点头,“来人不少啊!”她的听力还是没有问题的。
李忆化抱着她从窗口飞出,必须立刻离开,在空中几起几落,两人已经坐在马背上,薛冰狐刚刚清醒过来身体还是有些虚软,无力的靠着李忆化的胸膛,在马儿的疾驰下瑟瑟的寒风刮过她的身体,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蜷缩在身后温暖的怀抱里。
迅速脱下身上的外袍包裹住她的娇躯,走的太仓促,没有顾及到她体内的寒毒未完全清除,受不起任何一点凉。身后又有一堆麻烦,他腰间的软剑拔出,低声道:“抱住马脖子,自己小心。”说完抽身离去,看着马儿飞奔而去。
薛冰狐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背脊一冷,忙转过头,他已经离开马背了,站在路中留给她一个冷傲的背影,冰狐心底一柔,心中仿佛给灌入了一股暖流。
低骂道:“笨蛋。”强撑起虚弱的身体勒紧马缰,迅速调转马头往回跑去。
李忆化手中的剑已经变成一条血线,倒在他身边的黑衣人已有数十名。马儿的一声长鸣传入他的耳中,震惊的回头,看到薛冰狐,有些恼怒却也顾不得其他,黑衣如潮水一般用涌了上来。
“不要再靠前了,在那等我。”冷冷的命令着。
薛冰狐要是能乖乖听话她就不是薛冰狐了,冲着黑压压的人群奔驰过去,白马在人群中踩踏、撞击,形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