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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再说。”比利回答。现在也不方便直接展示,毕竟周围还有那些吃瓜的围观群众。
“对了。”哈里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因为我们抓捕布尔这件事很劳拉小姐有关,劳拉小姐的管家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件事,给我们发电报说今天会来,并希望能给我们提供帮助。”
想到那已经完全成为一块块白骨甚至还没拼好的尸体,哈里不觉得管家看到这一幕会高兴。
但现在可不能确定那就是劳拉小姐。
比利没想到这位管家居然如此尽心尽力,在雇主死后还为她奔走寻找杀人凶手。
这足以见得劳拉小姐在生前对这位管家一定很好,而这位管家也是一位善良的人。
他们在进到房子内之后,外面的那些人终于彻底被阻拦在外,这让比利彻底松了口气,福尔摩斯也松开了拦住比利肩膀的手。
比利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关注这些,直接快步来到盥洗室,将那个金属印章仔仔细细清洗干净。
而福尔摩斯此时已经让管家拿来纸跟印泥,等到比利一出来就可以直接使用。
用手帕将沾满水的印章擦干净,比利快步回到客厅,来到福尔摩斯已经准备好的桌子前,将印章印在印泥上。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却传来一阵喧哗声,比利没有抬头看去,他以为是那些外面的吃瓜群众或者报社的记者想要闯进来看情况,而仆人跟警察在那阻拦。
这些家伙简直有点阴魂不散的意思了,比利现在终于体会到当“明星”的痛苦——还好那些家伙只是为了追逐八卦,他不是真的变成了“明星”。
但很快比利就听到了靠近的脚步声,他这个时候刚把印章从印泥上挪开,正好要将印章印到纸上。
“两位博格斯先生,劳拉小姐的管家到了,真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是哈里的声音。
比利边将印章印到纸上,一边抬起头看过去,就看到哈里身边跟着一位头发花白面容严肃的女士。
这就是劳拉小姐的管家?比利愣了一秒,他还以为是一位男管家——这是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虽然现在绝大多数英国家庭里掌管全部仆人的管家都是男性,可是也有女管家的存在,她们是负责管理女仆的,通常都在男管家的管辖范围内。
但是劳拉小姐身为一名独身女性,只有女管家也是一件正常的事。
“昨天我就已经启程了,只不过让他们在今天给你们这边发电报而已,这样不会让你们等太久。”这位女管家回答。
比利仔细观察,这位明显跟劳拉小姐一样上了年纪大概四五十岁的年长女士眼眶有些泛红,神情悲切,但依旧将背挺得笔直。
“我刚刚在外面已经听到了,你们又发现了新的一具尸体,让我、让我看看吧,我需要辨别一下她是不是劳拉小姐。”
“都只剩下一些骨头,你想辨别出来还是很不容易。”福尔摩斯的回答很不客气,“这位女士,现在我们需要你辨别一下这枚印章是否属于劳拉小姐,这更有利于证明那具尸体的身份。”
比利这个时候终于将印章从纸上挪开,纸上已经显露出红色的完整印章,是两个花体字母组合到一起的标志。
女管家终于快步走了过来,来到比利身边,看着纸上留下的红色印章,只不过一秒过后,原本就眼眶泛红的女管家眼泪一下子就从脸颊滑落:“是、是劳拉小姐的私人印章!”
她直接从比利手里将那枚金属印章抢过去,仔仔细细查看上面的纹路,声音更加哽咽:“这上面有一个磕碰的痕迹,是有一次我不小心摔的,但是劳拉小姐没有责骂我,反而安慰我谁都有不小心的时候。”
听到这个结果比利心中其实早有预料,但看到女管家哭得这样伤心,他还是有些难受。
毕竟生命的逝去总是会让人感觉到痛苦,即使并非自己认识的人。
比利的共情能力在这个时候总是有些太强了。
福尔摩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比利身边,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察觉到肩膀上传来的热量,比利侧头看去,正好跟福尔摩斯的视线对上。
对方的眼神里有着无声的安抚。
女管家很快用手帕擦掉眼泪,神色坚决:“不管怎么样,还是让我见一见劳拉小姐的尸体吧,我还要为她送葬,早晚要见的。”
劳拉小姐的尸骨此时也已经被运到房子里,在见到福尔摩斯点头之后,哈里带着女管家前去认尸。
比利也抬脚跟上去,虽然尸体只剩一些骨头,但是裙子还在身上,女管家真的对劳拉小姐很熟悉的话,应该也能认出来,而且他想看一看见到尸体之后对方会给出一些什么样的其他线索。
见到那脏污不堪的裙子,还有只剩下白骨的尸体,甚至骨头都不全,女管家的眼泪再一次涌了出来。
但是她并没有擦掉脸上的眼泪,而是踉跄着来到尸体前,一点也不嫌弃的直接伸手触摸那满是脏物的裙子:“是这条裙子,小姐离开的时候就是穿的这条裙子,是我亲手服侍小姐穿上去的。我其实一开始只是小姐的贴身女仆,但是小姐觉得我有能力,最后慢慢让我当上了管家。她觉得我年纪大了,应该做一些轻松的事情,不必一直贴身跟着她服侍,但有时候我也想亲自照顾她。她待我就跟对待姐妹一样……”
福尔摩斯直接伸手从自己怀中掏出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士手提袋,打开放在桌上,打断了女管家絮絮叨叨的话:“那这个手提袋是劳拉小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