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后十月怀胎,门外不见王的踪迹,半日里,后拼了半条命生下了婴,捉见王宿在妃房中。
第六幕,天下大旱,王听从了奸臣佞贼的巫蛊之术,设祭坛,侍卫从刚生育的后手里抢走了婴,巫神起舞,刽子手刨开了婴的内脏,婴止住了哭声,心脏内核盛在了装满香灰的炉鼎之上。
第七幕,后得知所有真相,心死,欲杀王,王带刀,执手杀死后。天神临凡,天下久旱逢甘霖,王大喜,设宴四方。
第八幕,后被王分两段,烧死于大火之中。
原来这些花壁,如果是顺着看,就是质朴无瑕的爱情,如果是逆着看,便是抛妻弃子的悲剧。
故事看完,那些破损的壁画便被仙术修复,露出了真面目,男人成了王,变了心,杀了年少所爱,令人唏嘘。
棺材里的骷髅突然有了血肉,开始重塑,不多时,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便安静的躺在里面,她的面容,跟印象里的王后是一张脸,她的眼泪含着血泪,滴落在散落的发丝中。
“你你你,是人是鬼?”
冰棺里的王后闭着眼睛,型魄却走了出来,她一点点靠近南宫皓月,依旧紧闭双眼,可那两行血泪却恐怖如斯。
“你不要过来啊,我。刚才可是拜过你的,别缠着我,啊啊。”南宫皓月伸手想拍开王后,可王后的身体是无形的。
王后轻轻的用无形的手拂过她的头说:“莫怕,我虽是鬼,也曾是人。”
南宫盘腿而坐,与王后交谈起来,“你是壁画上的王后吗?”
王后站起身,把墙上的壁画看了一遍,摇摇头说:“事实并非上面做画。”
南宫艰难的站起身,指着最后一张画,“我方才不小心看到了你们的过往,这才是最初的开始吧。”
“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南宫皓月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回:“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她臊红了脸,想到其中一幕的不堪入目,有些难说出口。
王后虽然没有睁开眼,她的眼睛却很明了,她淡淡道:“我与他年少相识相知,彼时我以为他是我此生挚爱,他征战天下,我便在都城等候他凯旋,他说想要权力,我为她在朝中周旋人脉,他不喜欢冷清,我为他生下了可爱的女儿,可到最后,杀我稚子的是他,将我分尸的是他,伤我最深的,亦是他。”
“直到我身死,化作野鬼,我想去找他,想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为什么要杀了我们唯一的儿?我们年少情深,自以为天作之合,后来我得知从最开始相遇还是相爱,他都在算计我,想吞并我族群的实力,巩固他的王权。”
王后张开长袖,在室内跳起了舞蹈,婀娜多姿,可想她生前是如此多娇娉婷之人。
王后的两行血泪越流越多,滴落在她的衣裳里,渐渐染红。
她心中是无限怨恨,“姑娘,我失仪了。”随后她全身金光,灵力正一点点逝去,她瘫在棺材边上,南宫皓月想去扶她,却落了一把空。
在王后的记忆里,她由于怨念久久不散,徘徊在王的身边,看到他与妃如胶似漆,共赴巫山云雨,看到他眼神狠戾,杀光了忤逆他的臣子,看到他服用五石散,精神日渐疯魔,杀光了扶持他的旧部,也加害了很多良臣,如此他还不满,他劫掠有夫之妇,还当众剐去了人家的里衣外裳,淫荡不堪。
连天老爷都看不下去了,几道雷刑,劈的他无处可逃,后有天兵将他收服,打入了十八层炼狱,牢狱终身,永不停歇的奔跑在十八层地狱的刑法中。
乌禾城陷,城中百姓四处逃窜,城中连下了三年大雨,城池冲毁化作烂泥,曾经的美好时光不复存在,阳光也永远不会照拂这个城池。
“我化作野鬼后,被一个道士抓了去,是何仙姑救了我,将我带回这无尽海,还找回我的尸骨,封存在这冰棺之中。”
王后寿线将近,她轻轻叫住了南宫皓月,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授仙姑所托,镇守这关,你解开了我的谜题,就算你过关了,烧毁我的尸骨,便可以得到照亮前方的路,可以回去寻她了。”
南宫皓月呆愣住,落下两行清泪,王后想帮她擦去,奈何无形,南宫皓月呜咽着说:“你本就只剩型魄,如今我将你的尸骨烧去,你还有什么活头?”
王后轻轻的笑着,气息越来越弱,“傻瓜,我早该死了,现在的日头都是仙姑帮我偷回来的。如今我答应她的事已了,此生再无牵挂。”话刚说完,她那一缕白光便照进了尸骨中。
南宫想抓住那一缕型魄,落了空,随后擦去眼泪,释然道:“你这一生太过凄苦,我愿用我所有气运,愿你还有来世,彼时,你定要活的如你所愿。”
然后她从手里划出一道火光,冰棺虽说是冰的,可火光一触即燃,不一会,大火照亮了整个房间,照亮了墙上那些壁画,开始褪色掉漆,随后化作平滑的墙面。
火光很快烧尽,化作一扇大门,将她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