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写道,蓬莱岛上召集了各仙家名门的代表,接受了银杏古树的赐福,十下钟声响起,南宫皓月才姗姗来迟。
叱延嘴角划过一抹怀疑,他本身不是很高的声音被传递在殿内,“我为难你?那倒不至于,如今你还未拜入我门下,尚且有所隐瞒,让本座如何放心将你收入麾下?”
南宫皓月慌乱不堪,看着他们仙门压人一等的样子着实恼怒,她只是来拜师的,又并非接受审理,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让她难堪,“仙君若不是自愿,大不了我现在就走。”
殿内顿时发出一阵哄笑,有些仙家开始议论:蛮荒之地出来的小妖就是不讲理,不过是问她念了些什么书,态度如此恶劣!
果真是个刺头,给你机会也不惺惺把握,竟然枉言要走,真是不识好歹!
谪仙见状,赶紧作揖向叱延提问:“师父,不如让弟子来问。”
叱延被她那股倔强气的发昏,揉着太阳穴摆摆手。除了沉宣还没有人把他气这么狠,一个沉宣尚且是个混世魔王,再来个牛犊子南宫皓月,看来蓬莱以后怕是要闹腾了。
谪仙侧身,也朝南宫皓月恭敬作揖道:“南宫姑娘,师父并非为难你,只是想了解一番你先前修习的是何些心法,以便日后教授同流术法。你若只字不说,日后是无法传授教课的。众所周知,修仙最初修行就有八千种不同流派,若是日后修行之术不合其本源,修行就会大阻,难成气候,更严重,还会因为体内灵道阻塞,形成走火入魔之趋势。”
谪仙接着微笑说道:“所以南宫姑娘大可放心,在座各位都听见你方才所言,皆知道雪原二公主于你有恩,我们问你这些,并非是来套她心法绝学的秘传,还请了解我们的衷心。”
谪仙贵为叱延座下第一高徒,说话温文尔雅,举止有方,实乃天人之资,南宫皓月很喜欢他这种讲清一切的话,这才愿意说话,本来就不是什么不可说秘密。
“话说清楚不就好了,何必让人误会这是审犯人现场呢?我在碧水海棠林,住了几十日,其中只有下蓬莱的前几日修习过翰岳经,仅此而已。”
“翰岳经吗?”叱延讪讪一笑,在他管辖的银杏古树包裹范围,没有人可以瞒过他的法眼感触,说谎时轻微的眼神躲闪,害怕时全身的毫毛直立,愉快时脸上的神经枢纽聚拢,但无法窥探内心真正所想,方才未见南宫皓月有丝毫眼神变化,反倒是一种“你早说嘛,我就告诉你了。”的神情,说明她并未扯谎,不似伪装,因为没有人知道他可以洞察这一切,自然也没有人会想到这一层,以便抵御这种细微变化带来了感知。
地藏王脸上万年不变的表情,看见叱延眼里一闪而过的光亮时,开始有了些不可置信。
谪仙向众人解释道:“事情明白了,接下来,请师父为南宫皓月束发戴冠。”
说罢,身边一位侍从小仙端上一身衣裳和一个蓝白发冠,与其它蓬莱弟子的头上略有区别。叱延缓缓站起身,欲下殿内。
彼时,门外一声“且慢”打破此刻寂静,众人随声音源头看去,竟是位长发女子,她头上束着个沉玉发冠,一双澄澈的眸子温雅祥和,身着流光金凰裙,袖口系着多数艳丽的蓬羽,身后多数溢彩羽毛长尾。
殿内的人都知道她是谁,不说认识,这人的威望在天界可谓是赫赫有名,她便是仙界凤族的公主,仙界的朝凤将军之女凰霜,据说她骁勇善战,从小便随父从军,立下赫赫战功,是玉帝亲封的清晏郡主,甚至在仙界都有亲封府邸。
谪仙与她倒是颇有渊源,谪仙本身是梧桐,几万年前生长于西南天道的一座密林,天生地养,常有仙家在其庇荫下诵佛念经,故而得道,本就快化成仙体,奈何一只凤栖息于树,凤寿元将近,谪仙便将自身灵气给予他供养,凤归天地前,在树上筑巢生下了两个蛋,一个是当今的朝凤将军,一个是朝凤将军的妹妹,凤身死,梧桐便抚育两个蛋,每日以灵气孕育胚胎,于是自身也无法在千年间修炼成仙身了。
按辈分算下来,这位凰霜公主应该叫谪仙为叔公。
“见过神君,见过藏王,见过叔公和各位仙家。”那位凰霜公主站在了南宫皓月身边,一一向各位作揖。
叱延摆手,示意她免礼,他重新坐回高庭,想看看这位所谓凰霜公主来者何意。“清宴郡主不必多礼,你这是何来意?”
谪仙也一脸诧异看着这位好孙女,南宫皓月抬起头,看着这位高傲英气的公主。凰霜亦看着她,眼神里尽是不屑与鄙夷。
凰霜作揖道:“回仙君,早些天听闻蓬莱仙君授一名妖族弟子为徒,我便来瞧瞧到底是哪样的小妖有此机缘,是你吗?”她低头轻蔑的看着南宫皓月,她和身边那些把事写脸上的仙家一样,一看便能看出他们对此次收徒的态度。
叱延神君严肃道:“确有其事,你既来迟了,也无妨,且落座吧!”
谪仙下台,引就她坐在一个蒲团上。
凰霜打断了他,轻轻道:“慢着,叔公,凰霜还有话要说。”
藏王眯着眼,不紧不慢对谪仙道:“等清宴郡主说完吧。”
谪仙让开,这时凰霜同南宫皓月齐齐跪在了地上,恭敬向叱延神君磕了个头。
“凰霜,你这是何意?”
只见她双手朝拜,恭恭敬敬地说道:“凰霜自认为对蓬莱敬仰已久,并且一心一意向往道教。听说这是五千年来蓬莱首次招收徒弟,而且已经开放到招收女弟子了。凰霜冒昧前来,特意尝试一下,真诚地希望仙君能够收纳我为弟子。”说罢,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敬意。
“这……”谪仙这才明白了这位孙侄子的来意。
“哈哈哈哈”藏王此刻不动声色的笑起来,似乎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