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拜别南宫皓月后,原路折回羌吾镇。
……
镇西有荷塘名唤采莲池,有横堤阻隔无梓水灌入,因其堤上多杨柳,倒映池中,故而唤为杨柳堤。残荷败柳,略显秋色寒凉,霜露无声,唯有鸿雁阵阵翩飞响起几声哀鸣。
无涯不知从何处捣鼓来的玩意名八方锁,据说只有智者才能打开探视其中奥义,无涯拿它来博取邻家小妹的青睐,想来少不了几顿好打。
他回来甚早,他便坐在堤上的长廊里倒头昏睡了一觉。
枫子林。
湖水长波荡开,涟漪泛起,荷叶惨败耷拉着脑袋东倒西歪,浮萍皆开出一条道,一看为何物?竟是一条竹筏,其上有一位男子衣袂飘飘恰似仙人,一只仙鹤临风展翅,在他头上盘旋,降落在小亭边嗷叫几声,声音震彻云霄。
男子停泊于岸边,顺着廊回步入小亭,他一身贵气,过处皆云雾缭绕,眉眼如画,星为目月为眼水为长发青山为衣,青衣上绣着青枫,背后带着长琴。他面容极好,眼眉下还有一颗黑痣,束着高头,长发直达腰间,颇有袅袅生姿之态。
他一来便缓缓坐在亭中,摊开袖子道:“山水唯美,如画生色,有如此雅兴之人,想必有寄情山水之意。天地无极,她选了这一番绿洲,前有妖族动乱后有人心惶惶,却不是个无暇选择。”
他看了眼仙鹤道:“这一路又是山路难行又是九曲水路的,传个旨意都这么难。”
说完他休息够了也便步入竹林中,瞬闪便是百步,转眼便瞧见这座简朴的竹屋。
南宫皓月原先披着衣物在桌边休憩,不过几时安静,外来便一阵仙气压来,她硬是走到窗前向外望,一阵鹤鸣啼叫,青山百里外都能听见,她才披着外套出门瞧瞧。
开门后,一阵寒凉由里外散,虽说如今金秋九月寒意不减,却没有冬日的凌冽,而这寒凉,却冷的能让凡人打寒颤。
她如蹙的眼眉画着淡淡的眼黛,让她多了几分病态风流,与眼前这位不速之客四目相望后,她轻轻步下台阶,娇喘微微问:“大师兄你怎的来了?。”
他双手以礼相待说:“才几年不见,你这身子怎的孱弱至此?到底发生了何事?”
南宫皓月大抵猜到他的来意,温温弱弱道:“我无事,如今的我,过的很好,不劳大师兄和师父挂心。”
谪仙谦谦君子,温婉一笑,说:“把手给我,让我瞧瞧。”
南宫皓月道:“师兄,我当真没事,不知你此行所为何事?”
谪仙瞧见她,竟憔悴得只剩凡人之气,问:“你这样子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快让我瞧瞧。”
“也罢,大师兄,你与师父和其他师兄待我都是极好的,那我便不瞒你了。”
南宫皓月轻咳一声,缓缓地将身上的斗篷拉拢一些,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疲惫说道:“自从我来到人间之后,因为自身妖气过重,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阻碍。不仅如此,我还曾经多次被那些所谓的道士抓住,遭受了不少苦头。”
谪仙听后,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忍不住替她打抱不平:“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真是太过分了!”
南宫皓月感激地看了一眼谪仙,然后行了一个人间女子常用的礼节,语气诚恳地解释道:“其实我此次前来人间,主要目的是寻找貔貅,但没想到的是,还没等我真正进入人世,就已经遭遇不幸,命丧黄泉。”
“小七,你受苦了。”
两人进了屋子,谪仙打开医箱拿出一块丝巾搭在南宫皓月的腕上,便抽了一口真气贯通南宫皓月的身体,真气返还而来,硬是在几处遭了阻拦,这真气到了心脉,一股强势的仙力极力阻挠真气进入,到了喉呛,硬是一汪清海沸腾。这便让他测到了吾息草的药力。
他收了帕子,皱眉撅唇道:“听闻羌吾山上有一种毒草名吾息,千年难遇,凡人别说靠近,若是误食,即刻心脉逆流猝死,骨髓肉身融成烂泥,面目全非,妖和仙若是误食,可隐藏仙气妖气,但吾息乃极寒之物,食之寒气侵入骨髓,常年不得离开水汽丰沛之地,否则寒气由骨髓而发,即刻暴毙。想必你便是食用了这种草,才会如此吧。”
南宫皓月不语,手缩回了披风下,谪仙又道:“你可知这寒气硬是如来佛祖在此也解不了,你这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了?”
“身如蜉蝣朝生暮死,也便不在乎因何死了。”
“你如今与凡人无异,人都是惜命的,像你这样自找死路的倒不多。”说着将布收回医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