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在我……”
一会,天地摇晃,落叶纷扬四起,她就跌入了叶子海,再听不清那个女声所说。
随之,她便醒了,脑袋一阵疼痛,方才所梦之事便不记得了。
早上起了很大的雾,到处雾蒙蒙的远近看不见,她推开门,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起了大雾,迷茫到看不到太阳,看不见无梓江,连门前的桑葚树都很模糊。
靖宣冒着晨露回来,鞋袜已经走湿了。此时木屋的炊烟袅袅升起,升进迷雾里融为一体。
“阿琅,我回来了。”靖宣顺手拿了一条汗巾,往伙房钻。
他脱下鞋袜,双手取暖,阿琅问:“如何了?”
“昨晚镇上的人几乎没几个人睡着,血月之夜,镇子里在一个古井里捞出三具猫尸,而且客栈食肆后院的马厩也病死了不少马,奇异得很。”
阿琅擦干手,坐在他身边,问:“这么邪乎?那帝宫的消息有吗?”
“当朝妖帝潺钦病入膏肓卧床不起,已经立皇子彦华为幼帝,但念及年龄小,由帝妃璐瑶垂帘听政。”
阿琅怒吼一声说:“荒唐。一介东海龙女,如何能处理国政?”
靖宣道:“不仅如此,幼帝继位,帝妃便执行新政,下令当朝妖官若不拥护幼帝者,都诛其九族,所有人都不敢声扬。毕竟是妖帝独子,当之无愧为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
阿琅冷笑,既可笑又无奈说:“当今妖帝糊涂不堪,遭此横祸罪有应得。也让他后继人不堪重用毁其所有,才能知道暮老垂青无人善后之苦。”
靖宣挽着阿琅的肩说:“何必这么大怨气,他如今中年却膝下无人承欢,非常可怜,这应该就是他的报应了。”
阿琅依旧怒气不减,说:“就这?那是他应得的,谁知道这幼帝是否亲生?与他娘长得像又如何?长得不像妖帝,总是要我们非议其中血亲的。让他替别人养孩子,那才叫报应不爽。”
“那我们算什么?”
“算什么?这能相提并论吗?咱们是亲生的!”
“爹!娘!今天怎么起这么大的雾啊?”南宫皓月从二楼喊叫。
两人都不打算把血月的事告诉她,阿琅走出伙房,朝她大喊一声:“阿月,今日你便在房中复习功课,哪里也不能去。”
南宫皓月趴在栏杆上向下说话:“我不都休业了吗?怎么还要复习功课?”
“学无止境,你在学堂不学好是是因为我们管不到,但在家里看你还敢放肆?进去,待会我送上餐食来,若你不在念书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南宫皓月长吁一口气,说:“娘!”
阿琅双手叉腰怒喊:“娘什么娘,喊亲爹都没用!”
“爹!你看看她,又凶我!”
靖宣已穿好鞋袜,就等这一刻出来和解,他拉着阿琅的手袖说:“他亲爹在此,你看你这当娘的把孩子吓的。”
在南宫皓月心中,她的地位永远在阿琅心中不及靖宣重要,她分明是个少女,却非要做恶婆娘给她看,在靖宣面前是乖白兔,凡事都听。在南宫皓月面前却是一个一毛不拔铁公鸡,稍稍有差池不合她的意,阿琅就大刑伺候,根本不手下留情。若是两人同时争论,阿琅也半分不顾及靖宣的情面,对南宫痛下狠手。
“慈父多败女,你再惯着她,她就要上天了。”
“这不有你吗?哪上得了天呐!”
南宫皓月嘻嘻一笑,头就塞回房间去了。真无趣,今天大雾迷茫,找亚宁这只兔子捉迷藏甚好,只要一钻进树林里,半天都找不出来。
她在窗前凝望了许久,只听见阁楼的竹板吱呀响,脚步声清晰了,想必是阿琅来了,她连忙找了本书有模有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