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洞天彼岸岂是你这种小妖想来就来,想走便能走的地方?你当这是什么?驿站吗?我何仙姑想留人,自是神君又能奈我何?”她的掌风更密了,刷刷刷从手里刮出乱风。
南宫皓月不敌,到底还是挣扎了片刻,就被乱风带走,砸到了枫树干上。南宫皓月吐了口鲜血,她一手爬起,道:“前辈,法力无垠,晚辈望尘莫及,可是我非人间恶灵,前辈要收我做你的夜幽鬼灵,这可如何使得?”
何仙姑收手,慢慢踱步过去,嘴里振振有词:“你若不被拘束,任由你胡来,日后六界怕是要变上一变了,只有圈你在此无边洞天,六界方可渡此劫难。”
南宫皓月质疑:“我不过一只六尾妖狐,修行不过三千年,如何能祸害六界了?前辈如此揣测?莫不是陷我于不义?”
何仙姑指责道:“你自是算不出什么玄机,我也是前不久算出的,不仅我能算出,仙界星官算命占卜,仙灵帝尊,仙界之上神祗佛陀,自然也能算出。不久她们也会知道人间血月,并非是什么是祸星临凡才生此意向,而这祸端是因你而起。”
“你若肯避世安生那自然无虞,若日后想着要练就绝世功法,那他们自然留你不得。所以当下之急,你若想保命,只有待在一个他们寻你不着,你又出不去的地方,细细想来,也只有我这洞天彼岸了。”
南宫皓月细细想来,说:“你要将我囚禁?”
何仙姑拿出大家风范,整了整袍子,道:“正是,我要将你永远囚禁如此。”
南宫皓月:“仙姑说我能乱了天罡伦理,而我自是寻常妖怪,不见得有什么通天本领能乱了这六界,你若将我囚禁,岂不是有负盛名?”
“冒天下之大不韪又如何,我不在乎。”
南宫皓月眼见何仙姑袖中抛出一团白绸缎,飞舞着向她而来,南宫皓月心惊胆跳,起身便纵入枫树林。白缎子倒通灵性,不缠灌木反而齐刷刷向南宫皓月抓去。三两下,南宫皓月就被裹成蚕蛹动弹不得。
“仙姑,你为何要欺压我,若说是我乱了六界日后的气数我反倒不信了,你若非与我有仇?才如此紧抓不放。”南宫皓月抬起脖子,四肢抖动,可这白缎子越缠越紧,勒得她生疼。
何仙姑飞身而来,落在枫叶之上,俯视南宫皓月说:“自然不是,我身为仙界仙君,诸事皆以天道为重,不偏私不袒护,你这有违天道之人,定然是留你不得了。”
“你想杀我?方才不是才说将我囚禁吗?身为仙君竟然出尔反尔,令人唏嘘。”
“世人皆我心狠手辣,手下亡魂更是不计其数,也不会再介意我多那么一条妖人的命。”何仙姑自是如其所言。
南宫皓月气急败坏,心生一计说:“仙姑好商量,若能留我性命,大可将我囚禁,何必脏了您的手,让别人说了您的面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南宫皓月这是托词。
何仙姑霸道举掌道:“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南宫皓月吓得半条命都阉了,这何仙姑自然不是什么和善之人,常人说她武断,讯公时从不偏私,如今南宫皓月落在她的手里,她不知编了什么由头治南宫皓月的罪,她是仙君惹不起,她的话自是没人敢否决。
“我这就把你打回原型。”
南宫皓月大喊:“早听闻仙姑您大公无私,小妖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在哪得罪了您,但看在我年少无知,便饶了我此时之过,即便我有错,也万万不可痛下杀手啊,小妖一不杀人二不欺书生三不魅惑帝王,是十足的好人,仙姑明察秋毫,可万万不可错杀我这只好妖啊!”
何仙姑定了定神,道:“少废话。”转而她从腰中拿出个别着的乾坤兜,念了个诀,欲意将她收入里面。
这时,天空突破一道十字天堑,何仙姑见着千万细针从天而降,从散落的漫天海棠里扎过。
是烟雨海棠!
南宫皓月身上出现一个白光大罩,银针像雨点一样无孔不入,扎的树木像一个刺猬,何仙姑开出一个大盾,可银针就像千万刀人,破开她的盾,直插她的心肺。
何仙姑倒地,鲜血外涌,银针散去,一袭白衣翩翩从天空落下。
“海棠如烟,银雨熹微。烟雨海棠!白雪岚!”何仙姑咬咬牙,狠绝的一拍地面。
那女子从白光的天幕飞来,衣袂飘飘,宽广的后摆散开,似乎掩映着她的长尾。那一席白雪无暇,翩跹如仙,好像想食人间烟火的浮云,偶尔落入人间,化作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