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紧(张)了,”祁林一本正经道:“下次放松一些。”
“哦。”曲伶儿一脸殷切地点点头,毫不犹豫地把苏岑好不容易给他争取来的“说了算”的机会付之一炬。
祁林走后,曲伶儿一上午都神思恍惚,具体表现为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呵呵傻笑,苏岑看了直摇头,典型的被灌了迷魂汤无可救药型。
等到晌午吃饭时曲伶儿还是端着一碗米饭傻乐,苏岑懒得搭理,对阿福吩咐给他收拾行囊,他得出个远门。
按理说主子下人不同桌,但如今苏宅就他们三个人,苏岑不讲究这些虚礼,直接让阿福和曲伶儿也跟着一起吃,图个热闹。
阿福停下筷子问:“二少爷要去哪儿啊?去多久?需要带人吗?我也好置办。”
苏岑看了曲伶儿一眼,对阿福笑道:“就你跟我,去扬州,伶儿留下来看门。”
“好,我看门。”曲伶儿自然乐意,等人都走了就没人管他了,到时候把他的祁哥哥三天两头叫来喝个小酒岂不快活。
“扬州?”阿福倒是来了兴致,“扬州离苏州那么近,我们是不是能回去看看老爷夫人了,就算回不去,大少爷如今也在扬州呢,能见到大少爷也是好的。需要给大少爷带什么东西呢?下午我就去置办,咱们什么时候走?”
“我去扬州是有公差,不是回家省亲的,带上官服官印,再带些寻常衣物换洗就行,”转头又对曲伶儿吩咐,“你且记好了,我不在的日子里门前庭院都得日日清扫,不能与往常有异。还有我出门的事得严防死守,隔壁的张大人宋大人也不能说,你敢再给我像昨夜那样喝个烂醉,被人登堂入室吃干抹净了都不知道,我回来第一件事就把你卖到城南小倌馆里。”
曲伶儿虽然心不在焉,还是听出了一点端倪,“不能让人知道?苏哥哥你要去干什么,有危险吗?”
“你都有了祁哥哥了,还会在意你苏哥哥会不会有危险?”
苏岑表面开玩笑,实则也是事实。这次下扬州前途未卜,扬州官场若真像封一鸣说的那样,他以朝廷命官的身份过去只会羊入虎口,平白落入他们监视之中,凡事掣肘反倒束手束脚,所以与其明察,还不如暗访来的省心。
但要暗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扬州势力触及长安,当日朝会上他便已经见识过了,吏部的尚书侍郎皆站在扬州刺史薛直那边的,所以朝中有什么异动扬州肯定会收到消息。
好在他只是个从五品的小官,不用参加每日的朝会,消失个十天半个月也没人在意,再加上之前交代过张君不要声张,张大人虽然一脸不耐烦,但毕竟是官场的老油子了,想必也知道其中奥义。所以知道他要去扬州的就这么寥寥几个人,只要京城这边不出岔子,他便能悄无声息地在扬州排查。
这件事说起来是他主动请缨,但事实上李释那边也已经没人能用了,官职大一些的一走就会被察觉,官职小的去了也不顶用,更何况这次虽然表面上查的是凶案,事实上却是盐吏,诚如宁老爷子所说,这件事关系祖宗礼法,没人愿意碰,而且也没法儿拿到明面上查,儿子驳老子的面子,怎么说都不好看。
所以他是最好的人选,也是唯一的人选。
“算了苏哥哥,我陪你去吧,让阿福留下来看门,”曲伶儿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大义,“关键时候我还能护着你点,阿福能干嘛啊。”
阿福平白被抢了生意,自然不乐意:“我能洗衣做饭伺候少爷,你跟着只会捣乱,当初入京赶考就是我一路跟过来的,我不在二少爷受了冻挨了饿怎么办?”
“这次不一样,你没听苏哥哥说嘛,有危险,你又不会功夫,怎么保护他。”
阿福说不过曲伶儿,巴巴看着苏岑:“我听二少爷的。”
苏岑放下筷子微微一笑:“还是阿福合适一些。”
阿福一脸得意,曲伶儿虽不甘却也懒得反驳,慢悠悠收拾碗筷:“小爷还不乐意去呢。”
“反正王爷已经让祁侍卫跟着了,”苏岑继续道,“阿福跟着还能烧饭,这么一看伶儿确实是没什么用处。”
只听咔哒两声筷子落地,苏岑抬了抬头,只见曲伶儿一脸欲哭无泪:“苏哥哥,玩我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