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了。郑宓握住明苏的手,转头道:“取个手炉来。”
玄过吩咐人去取了,自己却不走开,在一旁看着。
郑宓知他忠心,便由了他去。手炉取来了,郑宓接过,放到被褥中暖着。
明苏似是极冷,额上却开始冒汗。郑宓伸手一摸,却是冷汗。
“哪位太医瞧的?”郑宓再问。
玄过如实回道:“是胡院首。”
郑宓便点了点头,安心了些,明苏有恙,一贯都是胡院首来看的。
她取出帕子,替明苏拭汗,口中又问:“淑妃可来过了?”
她问得极自然,好似她便是这间殿宇的主人一般,问话的语气,也似问自己的宫人,玄过虽觉奇怪,仍是回道:“淑妃娘娘来过了。方才陛下命人来召,说是乔婕妤宫中,几位妃嫔正一处开诗会,命娘娘前去同乐。”
郑宓盛怒,面色极冷,回头对着明苏时,又柔和下来,柔声道:“别怕,安心养病。”
玄过这时方明白殿下平日总说皇后勾人,不是假的。
他正要逐客,皇后便道:“诗会怕是要开一夜,公主这里,本宫照料。”
说罢,见明苏嘴唇干燥,命取水来,要喂她喝。
云桑立即便去了。
玄过一面急公主的病,一面又想这主仆怎地如此不见外,云桑已将水取来了,温的,恰能入口。
皇后接过了水,放到一旁,起身将公主扶起。女子力气有限,她扶得勉强,玄过欲上前相助,皇后却道不必。
她扶得费劲,却很小心,小心地护着公主,不让她磕着碰着,小心让她倚到自己身上,而后端起杯盏。
皇后很用心,玄过看到了,可惜无用,殿下饮不下汤药,自也饮下水。他正欲开口,便见皇后柔声道:“乖,喝一些。”
令玄过大惊失色的一幕出现了,公主乖乖地将水喝了下去。
他忙出殿,将药端来。郑宓见此,什么都没说,只接过了药,一勺一勺地喂明苏饮下。药是苦的,人本能便抗拒,喂得便不如水那般顺畅。
皇后耐心地劝:“用了药,病就好了。你乖一些。”
明苏便真的乖乖用了药。
药碗很快便空了,皇后将她扶着躺了回去,试了试她额头,仍旧凉,便命再取了一个手炉来。
玄过不急着逐客了,却仍在盯着,他发现皇后照料公主极熟稔,仿佛做过许多次,甚至连殿下温水爱喝几分热都清清楚楚。
到了后半夜,明苏病势反复,体温时冷时热,她在被窝里蜷成一团,郑宓轻轻拍她,安抚她。明苏渐渐蜷到她身边,贴着她的腿。
她能感觉到,淑妃对她说话时,她隐约听得到。
可她没有力气回应,也不想睁眼,不想醒来,她想,她和阿宓不会黄泉相见的,阿宓不要她了,又怎会在黄泉等她。
她还想,不必醒来了,已没什么能让她牵挂了,她知晓对不住母妃。
可她真的好累,等了五年,等来一场空,她真的不想再活着,再去朝中争斗,再与人玩弄心计,阿宓不在了,她做什么都没了期待,也失了意义。